“卖东西？”
老板上下打量了陈山河一番，语气不满的拒绝道：
“大晚上的卖个屁呀？要卖白天再来。”
见他准备关门，陈山河急忙伸手抓住门板，继续苦苦哀求。
“老板，我真的很急，求求你了……就行个方便吧！”
敲了一路，好不容易才有人开门，谁也不敢保证之后还能不能敲开第二扇门，自然不敢错过机会。
“哎，算了算了，进来吧！”
好说歹说，最终老板还是在确定外面只有陈山河一个人之后，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也不知是看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单纯觉得有钱不赚是傻子。
但对陈山河而言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迈步走进金店后才对着老板拱手作揖。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老板没有理会，稍显不耐烦的催促道：“要卖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吧！”
心里想的是：这老头手里的东西够分量就算了，要是只有那么一丁点小玩意儿，大晚上跑来吵我睡觉，非拿扫把轰出去不可。
“就这些。”
陈山河立刻取出贴身放着的铁盒子，打开之后递了上去。
见东西不算少，老板脸色明显好看了几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后，冷冰冰开口道：“先说好，六百五一克。”
“六百五？”
陈山河不由得一愣，急忙把手指向墙上的告示牌。
“上面不是写着，回收价七百二每克吗？怎么变成六百五了？”
老板闻言，顿时面色一沉。
“你这大晚上的跑过来，我哪儿知道东西的来路正不正。万一回头帽子找上门，我岂不是血本无归？担这么大风险，不得收点手续费啊？”
“这个你放心！”陈山河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家里人留下来的，来路绝对没有问题。”
“老人家，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毕竟口说无凭嘛！”
“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你愿意就卖，不愿意就换一家，我也不拦着。”
老板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完还故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山河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他怎会看不出，对方明显就是看他着急借题发挥罢了！
本以为遇到好心人了，未曾想，竟又是这种情况。
“六百五就六百五吧！”
几乎没怎么考虑，陈山河就选择了妥协，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什么选择余地？
“行，那就过称了。”
老板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得意之色，说着便转身朝柜台走去。
陈山河担心他动手脚，急忙跟了上去。
“总共是两百三十一克，没问题吧？”
老板把东西全都放到电子秤上，然后指着屏幕上的数字沉声问道。
陈山河微微点头，庆幸他在故意压价之后没有继续吃秤头，否则他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卖还是不卖了。
“再确认一次，真打算卖的话，我就把这些东西融了。”
正出神，耳边又传来老板的声音。
“卖！”
陈山河想都没想，便重重吐出一个字。
老板也不磨蹭，旋即便抓起首饰走到工作台边操作起来。
“哎……”
看着亲人留下的遗物被火焰一点点融化，最后彻底变成一块金疙瘩，陈山河内心五味杂陈，长长叹了口气。
“好了，接下来得再称一次重。”
老板一边说，一边将冷却过的金疙瘩放到称上。
陈山河感觉情况有些不对，急忙开口道：“刚才不是称过了吗？怎么还要再称？”
“金首饰里面都有杂质，自然得按照烧过之后的重量算，否则我不得吃亏啊？”
老板一本正经的做出解释。
陈山河本以为应该少不了多少便也懒得纠缠，免得浪费时间，结果却发现，原先两百三十一克的首饰，融化之后竟只剩下一百八十一克，少了足足五十克。
这哪里是黑心，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怎么少了这么多？”
陈山河愣了片刻，忙不迭开口质问道。
“老人家，你这都是些上了年头的老东西，杂质多太多损耗大点儿，很正常的事情啦！”
老板继续一本正经的糊弄道，但却明显有点心虚在脸上。
“胡说！”陈山河当场拆穿了他的诡计，“就算是老古董也不可能少这么多，分明就是你在故意坑我罢了！”
此言一出，老板顿时更加心虚，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后，竟恼羞成怒。
“老头，东西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打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干坑人的事情？这东西你爱买不爱，拿了赶紧滚蛋！”
咆哮过后，直接把手里的金疙瘩丢在了桌面上，恶狠狠盯着陈山河。
“好，我不卖了！”
陈山河虽然着急，却也不想就这么成为别人砧板上鱼肉。
“不过，你得把这些东西恢复原样，重量也得分毫不差才行！否则，就得按照之前的重量给我算钱！”
“你说什么？”老板猛地瞪大双眼，指着陈山河厉声怒斥道：“老东西，刚才可是你自己同意了我才烧的。怎么的，还想讹我不成？”
“你最好马上给我亏待，否则，我他妈可就报警把你抓起来了！”
“你……”
叮铃铃！！！
陈山河紧握双拳，目眦欲裂，正准备跟他好好理论理论，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掏出一看，来电话的果然正是林慧。
担心是不是又出什么意外状况了，立刻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太爷爷，您那边什么情况？医院这边又催着缴费了，实在不行，还是我来想办法解决吧……”
“不用不用，太爷爷已经找到钱了，马上就回去，你让他们稍微再宽限一会儿！”
没等林慧把话说完，陈山河便忙不迭开口打断。
说完也不等她做出回应，便直接挂掉电话，再次朝老板投去凌厉的目光。
“老头，你，你想干嘛？我，我可是练过的，你最好不要乱来！”
老板下意识的抬起双拳，嘴上说着狠话，脸上却写满了慌张。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心里竟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片刻，陈山河收敛杀气，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
“给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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