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好。”楚枫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给男人打了个招呼。
不热情,不无理。
要去巴结他,那是不可能的。
人可穷,骨不能弯。
男人对江心兰二人摆了摆手:“你们先去三楼,我和他聊一聊。”
江心兰小心翼翼看了看男人,小声道:“爸,你可不要欺负楚大哥。”
说完,她才慢吞吞地上了楼。
楚枫只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江心兰上了楼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了三楼的楼底口。
看来,这丫头是担心她老爸欺负自己,在那偷听呢。
楚枫心里有点暖暖的。
江心月狠狠地瞪了楚枫一眼,也扭着小蛮腰离开了。
“鄙人江镇涛,多谢楚先生多管闲事,救了我女儿两次。”男人开口一句话,就让楚枫一愣。
多谢他多管闲事?
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楚枫好歹也是满腹藏经的存在,他不卑不亢地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只是,多管闲事又是从何说起?”
救人救错了?
江镇涛见他不惊不怒,倒是高看了他一眼:“你会钓鱼吗?”
楚枫脑子突然清醒了一大截:“你把女儿当鱼饵?你在钓食人鱼?”
以亲生女儿为鱼饵,这人好狠的心思!
楚枫既愤怒,也无语,今天歹徒用的可是枪!
一枪就能要人命!
上次也危险啊,黑灯瞎火的,万一沉了下去,到哪里去救人?
江心兰的父亲,简直不是个人!
现在,江心兰就在三楼,他要是听到了,该有多伤心!
江镇涛慢悠悠坐下,又拿出一支烟点燃,才慢吞吞地道:“这件事涉及一些隐秘,暂时不能说。倒是你,让我非常意外,连子弹你都敢挡,你不怕死吗?”
楚枫冷笑道:“世人谁不怕死?总不能因为怕死,就见死不救吧?”
还有一句话,楚枫没有说。
自从有了大鲤鱼的存在,他总感觉自己不会死,很难死掉。
而且,楚枫已经有所猜测。
他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很可能就是关键。
当天回家时,玉佩还在,等到醒来,玉佩不见了,自己却多了一个分身。
大鲤鱼,大概率就是玉佩孕育出来的。
当然,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楚枫也猜不到。
总之,他现在命硬。
不怕死。
挡子弹那一刻,他心里并没有必死无疑的那种危机感。
江镇涛笑道:“小子,陈继儒说过一句话,人无运不能自通,马无骑不能自往,你想不想往上爬?”
虽然楚枫打破了自己的计划,倒也有些胆色,如果他听话,倒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至于鱼饵和钓鱼的事,楚枫还没资格评论。
楚枫瘪了瘪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运能不能通,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阁下费心。”
此人连亲生女儿都要算计,一定是心狠手毒、毫无底线之辈,这样的人,不可深交。
说不定,转过头他就把你卖了。
江镇涛皱起眉头道:“大鹏能够扶摇直上九万里,那是因为借了风,如果没有风,它就是一只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区区一个外卖员,也敢在自己面前狂妄,真是不知所谓。
如果不是看他有点胆色,连见到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楚枫冷笑道:“想要收买我?难道你要继续把女儿当做鱼饵?”
这时,楼梯口的江心兰,已经惊呆了!
三楼到二楼,不过十来米的距离,江镇涛和楚枫声音不算太小,江心兰全部都听到了。
自己被推下嘉陵江,今天又被人用枪暗杀,竟然是父亲在钓鱼?
自己竟然是鱼饵?
凶手难道是父亲安排的?
一时间,江心兰泪流满面。
她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
这是真的吗?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小到大,父亲虽然对自己不算太好,倒也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
可是现在,江心兰发现,父亲竟然如此狠心!
江心兰在刹那之间,就长大了。
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悄悄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拿出化妆品,给自己仔细收拾了一番。
江心兰虽然是江家二小姐,可她从小就不喜欢化妆。
素颜才是最美,最真实的。
今天,她例外地给自己化妆了。
她没有发现,她在楼梯口站着时,姐姐江心月就在一个房间里直愣愣地盯着她。
三楼中间是大厅,周围有十几间房,江心月躲在屋子里,她压根就看不到。
江心兰去卫生间化妆,江心月也看在眼中。
只是,江心月神情冷漠,眼神之中一点情感也没有,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此时,江镇涛的眼神,与江心月没有任何区别。
冷漠,无情!
就在这时,两个保姆一块儿上了二楼。
她们一个人端着一盘点心,另一个人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有四杯咖啡。
“老爷,二小姐让我们准备的点心和咖啡。”一个保姆小声说道。
江镇涛没理会保姆,而是随手拿出一张卡,对楚枫说道:“我江某人从来不欠他人的人情,尽管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这张卡你拿去,以后不准再接近江心兰!”
楚枫冷笑道:“呵呵,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江先生身为兰市的大人物,这卡里有多少钱?”
江镇涛冷冷地道:“我看你就像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你是饿坏了吧?卡里有一百万,够你花一辈子了!”
楚枫收起银行卡,道:“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告辞。”
说完,楚枫转身就往楼下走。
一个保姆小声问道:“老爷,二小姐让我们准备的点心和咖啡,不让这位先生用一点再走吗?”
江镇涛冷冷地看了保姆一眼:“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他会喝咖啡吗?你是在搞笑吗?”
保姆吓了一跳,话都不敢说,就悄悄地退下了。
等到两个保姆都下了楼,江镇涛立马又变了一张脸。
他的脸上似有忧伤之意,又似有欣慰之意,非常复杂。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拿起一杯咖啡,咕嘟咕嘟两口就喝光,然后,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怒吼:“都滚上来,这是什么破咖啡?一股怪味儿?”
江心月听到父亲发火,也跑了下来。两个保姆刚下楼,又跑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