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领着我和老唐沿着街道朝里面走去。
我抬起头，看到了街道上挂着的霓虹灯牌子，忍不住念出声来。
“酒吧一条街。”
“这是本地领导搞的，想要拉动附近的消费和经济，搞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不温不火的，今天带你们过来感受一下氛围，也让老唐给出出主意。”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说是带我们来长见识，其实还是在对老唐进行考验。
如果真的只是见识夜场的风情，肯定要带去生意比较好的场子，怎么可能带来这种不温不火的地方？
我们沿着街道朝里面走去，路旁一个个酒吧里，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传来。
偶尔才有一两个是那种音乐轻柔的清吧，不过生意看起来明显不咋样。
“勇哥，这些都是咱们公司的场子吗？”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那怎么可能？”
“是因为需要很多钱吗？投资太大了？”我好奇道。
“那倒不是。以咱们公司的实力，就算把这整条街都全部拿下，也是轻轻松松。不过没那个必要，再加上本地领导也不答应的。”
“为什么？”我继续问道。
勇哥笑了笑，没有回答。
倒是老唐开口了：“这样的酒吧一条街，是政绩也是娱乐向的面子工程，领导要平衡各方势力，不可能让其中一家全部拿去好处，那样就不好掌控。”
“啊？要掌控？为什么？”
“你看电视剧，为什么皇帝要崇信奸臣？”
“是因为奸臣会溜须拍马，能讨皇帝欢心。”
“那只是表面，真实的原因是当权者必须要制衡，制衡才能获取权力，如果下面的大臣全都拧成了一条绳，哪怕那是国家栋梁，那也不是皇帝能够掌控的，万一他们觉得皇帝不对，要换一个怎么办？”
“换皇帝，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你没看过明史吗？明朝历史上，可不少这种事情，所以，领导不可能让一家独大的。”
“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我还是不懂，只是在不懂装懂地回答而已。
“其实就算领导同意，公司也不能接下整条街，那是商业上的大忌。”
“为什么？”
“商场如战场，如果不能做到碾压对手的力量，就要做到让对方投鼠忌器。”
“如果说，这样一条酒吧街真的被同一家公司拿下了，那其他的公司会怎么想？”
“一旦这里整条街都变成了同一家的利益，那其他对手想要出点损招，下点黑手，可是没有一点顾忌的。”
“你想想，所有人都朝你下黑手，你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量支撑一条街，跟其他所有对手拼？”
“明白了。”这次我是真的听明白了一些，好像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所以农村有句老话说吃独食不好，独食吃久了，就没得吃了。
“相反的，如果一条街有很多家的占据利益，那大家在一起竞争又相互促进，生意反而能起来。”
“今天你这边搞什么活动，明天他那边搞个新鲜的促销，不同的场子有不同的风格和新鲜感，才会让整个区域活跃起来。”
“嗯，我大概明白了。”我这才知道，原来做生意有那么多的门道。
生意做大了，更是顾忌重重，不仅要考虑商业上的利益，还要考虑势力上的划分，甚至还有站队问题。
勇哥看我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拍：“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多跟着老唐长能耐。”
“好。”
说话间，我们也已经来到了一间酒吧的门前，勇哥推门带我们走了进去。
进入酒吧，眼前就是一片昏暗，只有不停闪烁的灯光隐隐照出酒吧里的情形。
镭射灯在天花板上投下闪烁的光影，颜色交错闪烁，将舞池中扭动的人群笼罩在一片暧昧的昏暗里。
音乐震耳欲聋，低音炮的鼓点像心跳般撞击着胸腔。
我忍不住张开嘴巴，用来缓解自己耳朵的难受。
老唐也一样，他情况更差一点，甚至抬起手拍了拍胸口，显然这种炸裂的音乐不是他这个年纪的老实人能够承受的。
勇哥倒是没什么反应，早已习以为常。
我们在勇哥的带领下往前走去。
酒吧最中央的吧台前烟雾缭绕，混着香水、酒精和汗液的复杂气味在空气中发酵。
舞池当中，昏暗的灯火下，男男女女肆意地扭动着身体。
舞池周围的卡座里，桌上摆着果盘，有客人坐在卡座沙发里，偶尔瞥向舞池的目光带着审视。
有男女坐在卡座里接吻，手放的地方明显也不太老实。
我甚至看到有两个女人在舞池中央热舞接吻，整个人差点看傻了。
我凑到了勇哥的跟前，大声问道：“怎么还有女的亲嘴？是那啥……女同吗？”
“酒吧里什么都有，见多就不觉得怪了。”勇哥笑着回道。
“那也有男同了？”我顿觉背后一凉，菊花发紧。
“那不至于，有倒是有，他们是不会来这种酒吧的。在虎门那边，有个很有名的酒吧，就是专门招待那些男同的，还有对岸三地的明星去玩过。”
“啊？！那么夸张？！”
“这些回头给你讲，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晚上先开心地玩。”
“好。”
勇哥带着我们走到吧台前，冲着服务生比了个手势，服务生立刻会意的点了点，随即按下手中的打火机，闪了几下。
对面的立刻又有服务员用打火机的火光应答，看起来就像是烽火暗号一样。
我看着有意思，凑近了勇哥问道：“勇哥，这是酒吧里传递消息的方式吗？”
“对啊。酒吧里声音太大了，凑近了喊都不一定能听到，比手势也不行，因为太黑了，于是就搞了这种打火机传递消息的办法。”
“是这样啊。”
“好了，楼上安排好了，我们上去吧。”
说话间，一个明显是酒吧负责人的中年胖子走了过来，见了就凑到了勇哥跟前，一副恭敬的模样。
勇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我和老唐，对方立刻点头，领着我们三人上了二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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