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这次为了捞你,我们也找到了她,她崩溃了,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包括她为什么后面会屈服。”
“你们没有为难她吧?”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苏向晚白了我一眼:“你还真是个多情种子,这个时候还在担心我们为不为难她。”
我不敢再说话,只能摆弄手里的茶杯。
“她爸就是贪污公款进去的,她很害怕坐牢,所以采购经理一吓唬她,她就吓得改口说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她爸都是贪污抓进去的,她为什么还不长记性?”
“人都是这样,鞭子没抽身上,都想着自己能逃脱惩罚,真的到了那一天,又后悔得不行。”
我沉默下来。
说实在的,这事情对我打击挺大的,在严重冲击着我的三观。
林芊芊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白月光。
在我的心里,她就是那种清冷的仙子,是一尘不染的。
哪怕她中途辍学出来打工,却依旧不减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因为那是他父母的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现在她不仅吃回扣贪污,在被要挟的时候,还不顾我是为了救她而伤人,直接帮对方做伪证。
此刻,白月光在我心目中崩塌了,不再是那种完美无瑕的形象。
苏向晚看到了我的表情变化,叹了口气,找补道:“她之后其实挺愧疚挣扎的,一直睡不好,失眠脱发,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也挺憔悴的。”
“嗯。”我应了一句,心里却毫无波澜。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死了一般,面对很多事情没有了反应。
勇哥看到气氛有些压抑,笑着想要缓解一下:“小磊,说起来,你知道那家伙为什么那么狠,花那么大的代价也要整你不?”
“为什么?”
“你那一脚太狠了,毁了他的子孙根,你说他恨不恨你?”
“啊?!”我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当时那一脚是含恨发力,踢在裆部废了他,倒也合情合理。
“你也是习武之人,对习武之人的伤害还没个正确认知?”勇哥笑着说道。
“那这梁子可结大了,对方后面又是怎么答应和解的?”
废了子孙根,男人就跟太监差不多了,后半辈子的尊严都没了,对方跟我应该是不死不休才对。
把我送进去坐几年牢,出来了继续报复,这才符合常理。
可后面在法庭上,对方根本就没有来人,也没有在判罚上较劲,明显是放弃了。
勇哥和苏向晚到底做了什么,让对方变得如此老实听话的?
我不由得想起电视上演的那些夸张剧情,把仇人一家装进麻袋填海,用水泥封进汽油桶扔进海里……
莞城这边本来就离海不远,虎门镇就有港口,就是林则徐硝烟的那个虎门。
要是真的这样,那我罪过可就大了,我不想因为自己,导致无辜之人惨死。
勇哥显然不知道我想歪了,笑着说道:“他子孙根毁了恨你,可他还有父母,还有老婆孩子,想和解还不容易?”
“啊?!真的杀全家了?”我吓了一跳,直接站起身,手里的茶水都洒了。
“杀全家?你想什么呢?现在城区到处都是监控,你以为能跟以前那样玩啊?”
我靠!
这意思是,现在不能做了,以前还是这么做过的?
勇哥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笑了笑,继续说道:“无非就是一些让对方挑不出毛病的手段,威胁对方。”
“那是怎么做的?”
……
小年的当天,苏向晚确定我是伤人导致出事在看守所后,就打电话给了勇哥。
勇哥立刻动用了关系,确定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把其中关键给搞明白了。
想要疏通关系,把人捞出来不难,难的是其中有个程序,就是要让挨打的胖子出示谅解书,表示愿意和解,把这件事情翻篇。
有了这个基础,才能在法律程序上搞缓刑,也就是实际不坐牢。
一开始,勇哥找到了朋友关系,带着不少贵重礼物,上门拜访。
胖子还在住院,就去了他们家里,拜访了他的父母和老婆。
父母还在,当然是父母说话算数。
可人家当父母的,也心疼自家儿子。
儿子的子孙根被废了,现在提着一些礼物上门道歉,就想换取谅解,门儿都没有。
“我当时很给两个老东西面子,去了客客气气的,没想到人家一点面子都不给。”
勇哥笑了笑,继续道:“面子讲不通,我就想讲道理。我说他家儿子本来就是想要设计糟蹋姑娘,这事儿本就理亏,只要答应和解,会给足够补偿。你知道老东西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没搞上算什么糟蹋。就算搞上了又怎么样?女人嘛,本来就是要被男人操的。现在法律上是你伤了他儿子,那就是我们这边理亏,他不可能让步的。”
这话一听,就知道这一家人的三观是有问题的,怪不得儿子会是个王八蛋。
“还真是老东西,那后面是怎么说通的?”我追问道。
“那不刚好要过年了?我就安排了人一直盯着他们家的情况。”
“两个老东西什么时候出门,家里那个小崽子喜欢什么样的好吃的,喜欢什么样的玩具,这些统统都记了下来。”
“准备了快一个星期,到大年三十那天上午,就趁着他们一家人各自出门,关照了一下。”
“怎么关照的?没有伤人吧?”我有些紧张。
“那倒没有,都是小磕小碰。两个老东西开个小面包去超市买年货,遇到了车祸,没伤到,就是磕破一点皮,脚踝扭了。”
“他老婆出门找朋友打麻将,走路上的时候,路边掉下来一个花盆,差点把她脑袋砸了,要不是我好心拉住她,她命都要没了。”
“他儿子本来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家里突然停电了,在家无聊,就出去玩,跟几个大孩子有吃有玩的,玩了一整天,家都忘记回了。”
“直到下午两三点,受到惊吓的两个老东西和儿媳妇说完事情,这才想起来孩子看了一天电视都没下楼,也没喊饿。”
“上楼一看,自家孩子不见了,坐在沙发上有吃有喝的是一个吸毒的烂仔,身上的针孔都溃烂流脓了。”
“他们找上去的时候,烂仔正在给自己注射,茶几上还扔着用过的注射器。换做是你,你崩不崩溃?”勇哥轻描淡写地说道。
“啊?!”说着的,只是听一听,我都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更何况当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