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哑然失笑：“那怎么可能？电影里都是夸张的，不过打三五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
“你真的好厉害。我觉得你们中原人都好厉害，芊芊也是，她舞跳得真好，我们都是她教的。”
“是啊，她很厉害的。”我不想多聊林芊芊，强行转了话题：“你也跳得很好啊。”
“真的吗？”
“真的。你们的节目肯定会压轴。”
“我觉得你打拳也能压轴。”
高媛媛笑得眉眼弯弯，倒是有几分可爱。
行政部的领导和几个车间主任留下来确定节目的次序，我们这些人就可以离开了。
我离开的时候，回过头，又跟林芊芊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只是很快又移开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黄叫住了我：“小石啊，昨天我据理力争，把你的节目争取成了开场，你这两天好好准备，一定要好好发挥。”
“谢谢黄主管。”
大家都是年轻人，谁不想出风头，成为风云人物？
一场表演，开场和压轴都很关键。
没占到压轴，占到开场也不错。
我真的挺感激老黄的，觉得他对我挺重视的。
后来才听王小姐说起，是行政部的领导觉得开场打拳很有气势，能提振大家的参与感和积极性，就给我安排在了开场。
老黄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他只是在通知我的时候，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只是年轻的我并不懂这些，真的信了。
接下来的两天晚上，我们都在彩排，每次都是我第一个表演完武术，接着就是行政部挑出来的十来个还能拿得出手的节目，最后是林芊芊的舞蹈。
说真的，每次看到林芊芊表演，我都有种恍惚回到了高一元旦晚会的错觉。
今夕是何年，此处是何处？
等到恍惚后回过神，我心中又是慢慢的伤感，短短几年时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
周五下午，所有人虽然还在车间里坐着工作，可心早就飘了，我这边检测就能看出来，故障率明显增加很多，好在检测出来就能返工。
等到下工铃响起，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朝着食堂而去。
我也快步赶了过去，匆匆吃过饭，就去报道了。
饭我还没敢吃饱，只吃了五分饱，因为等下还要打拳，吃多了是容易岔气的。
表演就在篮球场外搭建的临时舞台上，行政部还给我准备了一套练功服，让我表演时穿。
按照计划，晚会七点钟准时开始，可刚六点，舞台前已经围满了人，几乎所有人都来了，一阵阵的起哄声，要求晚会赶紧开始。
行政部的领导临时商讨之后，决定提前半个小时开始晚会。
时间的突然提前，让我有些紧张，听到主持人叫到我的名字，上台后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还有无数的眼睛，我的大脑就有些短路了。
好在随着《男儿当自强》的音乐声响起，我下意识打出了练过无数遍的拳法。
因为脑子里没有了任何杂念，我反而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那是一种周围一切都离我远去，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奇妙状态。
我的意识仿佛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一切，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份劲力运转，都是那么的清晰。
以往练拳时那些似懂非懂的地方，此刻都变得清晰无比，像是擦去了冬天玻璃窗上的霜花，一下子豁然开朗。
一套拳打完，我收功后，才被台下疯狂的叫好声给惊醒，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脱离。
我不由得暗叫可惜，要是能在这种状态中多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只是这种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很多人一辈子都可能遇不到，我能感受一次，已经十分幸运了。
我在欢呼声中走下舞台，急匆匆地离开了篮球场，回到宿舍楼下的那片空地，重新练了起来。
没有再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不过拳法的确比以前圆融了很多。
我来回打了好几趟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匆匆赶去了篮球场。
时间刚刚好，我等了一个节目之后，就到了林芊芊带着几个姑娘上台表演。
前两天彩排，她们穿的都是普通衣服，今天为了表演，穿的是修身包臀裙，还穿了黑色长筒袜，还化了妆，更显漂亮。
我这个老同学都被林芊芊惊艳到了，那些天天憋在车间里的牲口就更不要提了。
舞还没有开始跳，刚摆好造型，台下就一片鬼哭狼嚎，一帮男工都要把嗓子给喊破了。
音乐响起，台下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舞台中央的林芊芊给吸引了。
我的目光也被牢牢吸引了，看着她在舞台上自信的样子，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一曲终了，欢呼声震耳欲聋。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舞台上露出笑容的女孩，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沦陷了。
晚会结束，接下来就是几个车间之间的篮球赛。
可大家看篮球赛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就有人讨论今天晚上的表演，提到最多的也是林芊芊。
我站在角落里看了一会儿球赛，就回了宿舍，洗漱之后，躺了下来。
早早回来看书的老唐见我这样，笑着开口道：“喜欢就去表白，这样憋在心里多难受。”
“老唐你说什么呢？什么表白。”我嘴硬道。
“我也是你这年纪过来的，有些事情错过了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真没那个想法，而且……”我深深呼吸，说道：“我们也没有可能的。”
“要我说，你真要喜欢她，就去表白，保护好她，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她今天晚上表现得那么惊艳，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
“你以为这里还是学校？惊艳只是被欣赏？在这种地方，表现得太过惊艳，只会招来觊觎。”
“觊觎？现在是法制社会，没人敢乱来吧？”
“法制？执行不下来，那就是一纸空文。就算想用到法律，还要证据什么的，你以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想要做这些很容易吗？”
“那也不至于有什么事情吧。咱们都在厂里，现在连外面都不让去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你啊，还是太天真了，你知道前些年的有些厂有多黑吗？你知道那些车间主管能糟蹋多少女孩子吗？”
“车间主管？他们能有多大权力？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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