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顿时怒火中烧,想要当场找苏向晚对峙。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毕竟这个事情根本轮不到自己来管,就算戴绿帽子,那也是表哥的事情。
可我的心里就像是多了一座火山,随时都在爆发的边缘。
我重新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仔细观察起来。
刚才看这些大胆的衣服,只觉得面红耳赤;此刻再看,心中的只有愤怒。
不过,我不是来看这些的,主要是想看除此之外,有没有其他男人的衣服。
可一个衣柜翻下来,除了我那两套衣服之外,并没有其他男人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是自己误会了?
不,绝对不会看错的。
流产手术单都有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也许,那男人因此跑了,所以这里才没有找到那男人的衣服。
就像之前青青跟男朋友吵架,就把他衣服往外扔一样,女人分手都会这样。
我又回到床头柜前,拿起那张流产单仔细看了起来。
结果自然是不会改变的,上面的名字就像钢针一样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脏,让我难受无比。
我越想越觉得难受,在这屋子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起身关上房门,朝着公交站跑去。
好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末班公交车还有。
我上了车子,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着窗,看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的夜景,回想起来莞城后,跟苏向晚发生的点点滴滴。
……
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把我从回忆中惊醒。
我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流泪了,赶忙抬手擦干了。
公交车只到镇上,离电子厂所在的工业园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这个时候,已经没了公交车,我只能在凉爽的夜风中朝着电子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还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刚才怎么就流泪了?
是因为苏向晚吗?
不,绝对不是。
应该是在窗边吹了风,导致流眼泪了。
只是,苏向晚那边,以后该怎么办?
她都那样了,已经成了坏女人,以后还是少去见她,等把钱还给她,就算两清了。
我一路上想得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常,走到工业园的那个路口时,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把我拦了下来。
“站住,暂住证呢?”
“啊?!暂住证?我找找。”
我真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能遇到联防队查暂住证。
这玩意虽说国家已经废止了,可莞城这边一直还有。
说白了就是利益,一个暂住证收费三十,一年能收多少钱,这些钱去了哪里,又有谁说得清楚?
我嘴上说着,手也在裤裆和上衣口袋里不停乱摸,假装在找暂住证。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办过这暂住证,舍友们跟我说过,在昇腾电子厂上班,不用办这个。
真遇上查暂住证,跟对方磨一会儿,最后说是昇腾电子厂的,联防队就会放行。
昇腾电子厂在整个工业园区还是挺有牌面的,联防队都会给个面子。
我也准备故技重施,这样蒙混过关。
可是当我一番表演之后,掏出厂牌,说自己是昇腾电子厂的,联防队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放行。
“怎么回来这么晚?下午在哪里?”
“下午在南城那边吃饭,怎么了?”
“有没有打人?”
“打人?什么打人?怎么了?”
这时,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中年人开口道:“让他走吧,他应该不是。”
“你走吧。”
“哦。”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被拦下来,又莫名其妙被放了行,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对方把厂牌还给我的时候,我忍不住打听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查人?”
“赶紧走,不要瞎打听。再不走给你抓了。”
我也知道对方是在吓唬我,还是加快脚步离开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我又没有受虐倾向。
进厂门的时候,以往一直松松垮垮的保安,今天也格外认真。
之前都是扫一眼,只要脖子里挂着工牌就让进来了,之前就有不少人拿着别人工牌出门。
今天两个保安却相当认真,还对照了相片才让我进门。
回到宿舍,屋子里空荡荡的,小四川他们去了鹏城,其余几个舍友去了别的镇找老乡玩去了。
屋子里只有老唐一个人,正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老唐,我回来了,今天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
我把自己被联防队拦着,进厂时的异常讲了一遍。
“哦,你问这个啊,今天下午有人在台球厅打架,动刀子了,据说死了一个,伤了好几个。”
“啊?!打台球怎么会动刀子?”我有些不能理解。
“年轻人,喝点酒,发生点矛盾,上头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老唐慢条斯理地翻着书,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出人命了啊,这么大的事情,怪不得搞那么严格。接下来会怎么办?”
“死个人而已,最多折腾一段时间,风头过了,就该怎么样怎么样了。”
我愣住了,看向老唐,觉得对方有些冷血。
老唐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与我平静对视。
“你来莞城时间太短了,这里出人命很正常,工业园还算比较事儿少的地方,见多了,你就见怪不怪了。”
老唐说的也许是事实,可我还是觉得他的表现实在是太平静了,有种漠视生命的感觉。
见我不说话,老唐继续说道:“每年到放假,总会出点事儿的,五一和十一其实还好,到了春节放假,那时候更乱。”
“春节大家都要回家过年,怎么会更乱?”我有些不能理解。
“就是因为要回家过年,才容易出事。谁不想回家风风光光的?那些没赚到钱的,就容易铤而走险,偷,抢,遇到反抗就可能杀人。”
老唐说话时表情很平静,就像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你知道过年时,最容易出事的是哪种人吗?”
“哪种人?”
“就是那些出来坐台的女人。”
“为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来钱快,又是女人,力气小,容易控制,自然就容易被盯上。很多女的也会趁着快要过年,想多赚点钱,就很容易出事。”
“原来是这样。”
“对了,你那个表姐……”
“嗯?老唐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以为你国庆节会留在她那边玩呢。”
“我有点事情,就回来了。”我强行解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