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班公交车上人很少，上了车，我就去了后排，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昨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半夜醒了好几次，都是被苏向晚吵醒的。
她昨天夜里又发癔症了，又是喊着我的名字让我跑，又是紧紧抱着我说不要离开的。
隔一段时间就是一次，真的是让人难受又心疼她。
我在公交车上睡了一觉，到了工业园那边下了车，赶在上班前进了厂。
走进车间，几个舍友看到我，还笑着跟我打招呼，还没开始聊，上班铃就响了，大家只能投入忙碌的工作之中。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向我询问起来。
“石头，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住？去哪里了？”
“去我表姐那边了。”
“大晚上的跑过去？咋回事？”
“别提了，昨天晚上遇到抢包的了，我表姐的脚伤到了，我只能把她送回去。”
“啊？！到底怎么回事？讲。”
我把昨晚遇到抢包的事情讲了一遍，几个舍友都是一脸的后怕：“这也太吓人了，石头你下次可别这么冒失了。”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当时要是没有塑料管，我就直接跑路边荒地里了，摩托车开不进去的。”
“可不要逞强，命是自己的，丢点钱不算什么的。”
“就是，咱们出门在外，打工赚钱，平平安安地带钱回去才是正经。”
“我知道。”
……
下午继续上班，晚上加班照旧。
一天下来，等到晚上加班结束，我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困得撑不住了。
可是想到答应过林芊芊教她女子防身术的事情，我还是强撑着精神，在空地上打了一套拳，等来了林芊芊。
“我先教你一些基本动作，你把这些基本动作学会，学会了发力技巧，防身术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好。”
必须从基本动作教起，因为林芊芊实在是太柔弱了，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肌肉，发力都是软绵绵的。
就算把防身术教给她，使出来也是挠痒痒，恐怕也只有一个撩阴腿有点用。
可即便是基本动作，也需要帮她纠正。
林芊芊一边学习基本动作，一边开口问道：“你那个表姐……”
我的心不由得猛然一跳：“她怎么了？”
自从昨夜发生了那些事情，我现在整颗心都在悬着，生怕被人发现什么异常。
“就是她后来又说起我没？”
“没有啊，怎么了？”我赶忙掩饰道。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女人真是奇怪，两个人当时见面都是满面笑容的，回过头却相互打听，还都觉得彼此不对付，也不嫌累。
我又教了一会儿，感觉林芊芊已经掌握了基本动作，吩咐她日常多加练习，就道别后，回了宿舍。
我原本以为，这么晚了，舍友们肯定都已经睡觉了。
可是等到回去，我才发现大家还都在兴致勃勃地聊天，跟以往完全不一样。
“怎么都还没睡？今天是有什么高兴事儿吗？”
“明天就出粮了，我们在商量着明天晚上出粮了，出去耍一耍。”
“那的确应该庆祝一下。”我应了一声，就拿了水盆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工资是发上个月的，跟我没一毛钱关系，还轮不到我激动。
洗漱之后回去，几个人居然还没有睡，正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只是见我进来，就忽然安静了下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我在学校的时候经历过类似状况。
这种一帮人在一起聊得火热，某人进来就突然冷场。
要么是有什么事情必须瞒着，要么就是在背后议论，孤立排挤。
自己刚来，也没跟大家发生过矛盾，苏向晚昨天还请大家吃过饭，应该不是想要孤立排挤我。
“说什么呢？怎么我进来就停了？这是有什么好事瞒着我吗？”我直接开口问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嘛！都是大老爷们儿，总不至于还要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那种。”几个舍友赶忙开口解释。
“那是什么？”
“就是商量明天晚上出去哪里耍。”
“那就是不想带我玩呗。”我故意笑道，可心里却有些不太舒服。
昨天苏向晚还请他们一起吃饭，这才隔了一天，他们出去玩就想着要避开我了。
“石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小，你表姐还请我们吃饭，我们都记着好呢……”
“这跟我小有什么关系？小四川也不比我大多少吧？”我清楚地记得，小四川只比我大一岁。
“他个瓜皮，娃都一岁多了，婆娘都耍了好几个，你怎么跟他比？”
小四川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得意，又有些猥琐。
我还是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服了你们了，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别搞得到时候兄弟都没得做。
“对嘛，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跟着道。
“石头，你还是处男，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啊？！你们问这个做什么？”我闹了个大红脸，脸上臊得不行。
不是说出去耍的事情吗？
怎么忽然问我是不是处男了？
“你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就不会天天想女人，像我们这种出来打工赚钱，老婆不在身边，时间久了不得行的。”
“啊？怎么不得行？”我还是不太理解。
“这……怎么说呢？就跟抽烟一样，你没抽过，就没有烟瘾，一旦抽过，有了烟瘾，时间久不抽，就会难受。”
“哦，我明白了。你们几个是想老婆了。怪不得不带我耍。”我笑了起来。
“嘿嘿嘿，算是吧。睡觉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宿舍房顶的灯关了，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走廊昏暗的灯光亮着。
我也在床上躺了下来，到了这时，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们老婆不在这边，想老婆了咋办？”
“哈哈哈。”
整个宿舍里笑成了一团。
“睡觉睡觉，都不许笑了。休息不好，残次品多了可是要扣工资的。”
听到扣工资，我也只能按下心头的疑虑，不敢再追问下去。
第二天醒来，吃饭的时候，我凑到了小四川耳边，低声问道：“昨天晚上你们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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