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奸细二字。
那几人顿时被吓破了胆，当即头如捣蒜，面露惧色，不停得对着旁边端坐着的赵明，哭道。
“陛下…饶命啊！”
“我们不是奸细！我们真不是奸细啊。”
面对几人求饶，赵明依旧一脸平静。
“朕知道，你们不是！”
听到这话，那几个士兵，喜不自胜，还以为自己可以活命。
然而，下一刻赵明的话，却让他们如坠深渊。
“但！朕清楚…你们对朕是没有半点忠诚可言的！”
“啊？陛下，草民对您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明也！”
王二狗见此当即便高声地嚷嚷着。
那痛哭流涕的模样，任由他人见了，说不准还真会信以为真呢。
“陛下，我也是忠心的呀！”
其它人亦是于此刻开口。
“诶…朕说你们并不是忠心于朕的，可你们偏偏却说对朕忠心，好。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朕现在赐你们死，你们是死还是不死呢！”
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人顿时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究竟说什么为好。
怎么回答都是坑啊！
“看来你们是不愿回答！”
赵明冷笑一声。
“既然不愿回答…那便死吧！”
“拖下去，剥皮抽筋断骨碎肉…”
“不…陛下！”
看自己真的要死了，那几人拼命的挣扎着，其中王二狗叫声最大。
“陛下，我说我全部都说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呀！”
“我是许都，高校尉派过来的，他让我来汴州城这边打探相应的消息！”
“结果我一来就看到败退的虎卫军，本想混入其中啊，摸清消息就打算走人的，谁知道半路之上居然遇到那朝廷官员要将那些残部集中起来，在下以为要发生什么大事，所以这才隐藏其中一路跟随！”
“许都…高校尉！”
“南河道，许都么…”
赵明喃喃。
大武有十三洲！
洲分大小，下辖各郡！
此外…还有七道。
道下有府！
府比郡小，却比县大！
道，直管于汴州，且一定把守各地要道。
其经济实力，粮草实力未必强，但…其军事之地，必不可缺。
一但某道缺失，那么与其相连的洲，一定会被敌人长驱直入，从而更容易被占据。
高校尉此人，他知晓！
南河高家人。
擅长高家枪，听说是一代枪道宗师。
校尉本是大楚的官名，但高家那位，亦是如今南河道的巡抚，曾因武举出身，被是上上任皇帝亲赐校尉之职。
故此，一直以校尉为名。
论年龄，那人怕也得六十余岁了。
也不知道那位对大武还是否忠心。
“我问你，高校尉，对于朕是怎么交待的。”
“这…高大人，让我调查清楚情况，然后回去通知他。”
“最好，调查清楚陛下您的生命安危，然后…再派兵来接您。”
“是么…不止这些吧！”
赵明冷笑，随后，怀中的天子剑猛然一拔，便放在那王二狗的脖梗之上，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
“你也不想你的脑袋从肩膀上飞出吧！”
“如果是不想的话，就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在朕的面前耍什么小心思！”
“是是是…”
王二狗顿时便被吓坏了，当即哆嗦着点头。
“高校尉，还说了，他说汴州城肯定会被攻破！”
“陛下，很可能会出逃！”
“保不准，有人提前得到消息，前来把天子抢走，干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
“如果真遇见了，高校尉说就让我迅速离去，想法子放信鸽通知，然后校尉好趁机堵截。”
“哦…是么！他这么肯定汴州城会被捅破。”
赵明手上的剑再次用力了数分，眼眸之内，狠辣之色上扬。
那天子剑的剑锋，甚至都割破了王二狗的脖子上一层细皮。
丝丝血迹从其皮肤之中溢出感受脖子所传来的疼痛，王二狗吓得更加哆嗦了。
“说…高校尉，为什么会知道汴州城就一定会被攻破呢？他是不是知晓什么内幕！”
“是…是高大人说，汴州城破和六姓九宗逃不出干系。”
“六姓九宗…”
赵明呢喃了这四个字。
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骤然瞪大！
瞳孔深处，是翻江倒海般的震惊，随即被一股彻骨的寒意和恍然大悟的惊怒所取代！
六姓九宗！
大武大姓，门阀之代表。
呵呵！
他想过这些世家，不会忠君！
但，他还真没想过，这些世家会叛君卖国。
汴州城大武国都。
自立国百年，经营得固若金汤的帝都，早就是城墙高厚，粮草充足，守军虽士气不高，但数量庞大！
就算九路反贼兵临城下，也绝无可能仅仅两日就被攻破！
可偏偏却破了，甚至汴州城外城内城皇城，三城一日齐破！
这速度，快得诡异！快得不合常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赵明低声嘶语，声音压抑着火山般的怒意。
“这些盘踞在帝国骨髓里的蛆虫！这些千年门阀的杂碎！”
“他们…是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想…改朝换代了！”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赵明身上弥漫开来，让近在咫尺的张铁锤等工匠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些世家，真是…该死啊！”
赵明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锋！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吓得几乎瘫软的王二狗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冰冷道。
“说！那个姓高的…还交待了你什么！一字不漏，给朕说出来！”
王二狗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继续道？
“他还给了小人一块令牌！是…是黑色的，上面好像刻着个‘宋’字，高校尉说关键时刻，如果小人打探不到陛下的重要消息，或者陛下您…您不幸被…被捉了，就拿着令牌，去…去找六姓九宗之一的…宋家！”
“他说宋家会告诉小人该怎么做，若是…若是陛下您真被捉了，宋家会出面把您‘买’下来，然后高校尉会带您回许都…”
“宋家？许都？”
赵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冷笑。
买？
把他这个天子像货物一样“买”下来？送回许都软禁？
好一个“忠君护主”的高校尉！
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六姓九宗！
这算盘打得，真是精妙绝伦！
把他赵明当成了什么？
一件可以交易的筹码，还是一个可以操控的傀儡？
“陛下…小人…小人还想起来一件事！”
突然，一侧的林超，猛得瞪大眼眸急声道。
“汴州皇城破，臣掩护您撤退时，我似乎看见城卫军的总领端大人，他临死之际手里死死攥着城墙布防图。”
“我当时，以为他是恨自己无能，所以攥着城墙布防图，死也不肯放手。”
“布防图！”
赵明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现在看来…”
林超的声音带着悲愤。
“那…那布防图一定是早就泄露了啊！不然反贼怎么会那么快，就找到城墙的薄弱处，那么快就攻上来！”
“端大人，但是发现了端倪却无能为力，最后死的时候却死不瞑目？”
轰！
赵明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林超的话，似乎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而冰冷的锁链！
“九路反贼叛军，各群守不管，汴州内外及皇城被破…”
“如此看来！六姓九宗应该都有参与。”
念此，赵明也无奈。
六姓九宗，早就在大武立国时，便渗透京城方方面面。
朝廷中不知多少官员是他们的人！
汴州城破那夜，皇宫危在旦夕，不知多少官员府邸大门紧闭，毫无动静。
现在看来，那些闭门不出的，恐怕多半就是六姓九宗安插的棋子！
他们是在冷眼旁观！是在等待改朝换代！
“呵呵…呵呵呵…”
赵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那笑声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寒和刻骨铭心的仇恨！
“六姓九宗…当死啊！”
“好…待朕重回汴州，便按照族谱挨个杀他全族，以泄朕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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