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刹!
虎卫旧兵们,无不瞪圆眼眸,心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赵明下一刻,开始系统。
【郑勇,忠诚度96】
【张二题,忠诚度86】
【许喜,忠诚度91】
…
所有士兵忠诚度一览无余。
除却部分低于60,显然是不看好自己。
不过这都不要紧。
之前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太窝囊,有人不愿跟随自己也是正常的。
“郑勇,你还有多少人?”
“五百三十七人!其中还有一部分受伤。”
“受伤的弟兄,暂且留下…待会儿朕会点一些人留下照顾他们。”
“剩下的人,随朕即刻操练!”
“啊?操练!”
郑德瞪大了眼眸。
“嘿,郑老哥,你是不知道,陛下操练我们,那是有如神助啊!”
突然,赵明身边一名将领走出,郑勇仰头一看。
正是虎卫前营的一名千夫!
他还恰好认识。
“再怎么操练,怕也赶不上了吧。”
“哈哈哈…等你待会儿操练就知道了。”
赵明此刻亦是哈哈大笑。
“去传令下去,赶紧生火造饭!”
“另外…告诉弟兄们,朕欠他们的军饷,迟早会给。”
“只是…钱财多在周道那,朕此次奇袭,没带!”
“陛下说得是真的!”
那虎卫前营千夫从袖口中赶忙掏出一串珠宝。
“瞧,这就是陛下赏赐的。”
“不仅我,其它弟兄都有。”
“这是我们杀了杨元济后,抢董恩卓的。”
听到这,郑德呼吸都急促,颇为不可置信,脑袋如机械一般僵硬扭头看向赵明。
“陛下…这!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赵明郑重的笑着回应。
“放心…朕已脱胎换骨,朕也会带着你们脱胎换骨…”
……
汴州外,近昌都的官道,在连日暴雨的冲刷下,早已面目全非。
原本还算平整的路面,此刻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泥潭沼泽。
一支歪歪扭扭、绵延近里的队伍,如同一条濒死的巨蟒,在泥水中痛苦地蠕动前行。
队伍中大多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士兵,他们连最基本的皮甲都没有,只穿着单薄的、被泥水浸透的粗布衣,手里拄着充当拐杖的破旧长枪或卷刃的单刀,每一步都陷在深及小腿的泥泞里,艰难跋涉。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们,带走仅存的热量,许多人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全靠一股求生的本能在支撑。
队伍的核心,是一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奢华马车。
车身巨大,通体用上好的楠木打造,雕梁画栋,镶嵌着金丝银线,在灰暗的雨幕中依旧透着一股奢靡的华光。
然而,此刻这马车却深陷在一个巨大的泥坑里,任凭拉扯的几匹骏马如何奋力嘶鸣,车轮也只是在淤泥中徒劳地空转,溅起大团大团的污秽泥浆。
“用力!推啊!给老子使劲推!”
一个身着还算完整皮甲的军官,站在马车旁,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他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如同毒蛇般抽向那些正用肩膀、用双手死命抵着沉重车厢的士兵。
“没吃饭吗?!推不动,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十几个士兵被驱赶着,聚集在泥坑最深的地方。
他们咬紧牙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同盘虬的老树根,脚底在滑腻的淤泥里反复打滑,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沉闷的嘶吼和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汗水,顺着他们蜡黄的脸颊和破烂的衣襟流淌。
他们已经精疲力竭,长时间的淋雨行军早已耗尽了他们的力气。
“啪!”
又是一记狠辣的鞭子抽在一个年轻士兵的背上,单薄的衣衫瞬间破裂,一道血痕在泥水中晕开。
那士兵身体猛地一颤,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栽倒在冰冷的泥水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为了活命,他加入了叛军,打上来汴州,本以为会有好日子了。
没想到,自家大帅日子好了,他们这些士兵,还是如往常那样苦逼。
摔倒的士兵眼眸中闪过一丝憎恶。
“废物!起来!给老子起来!”
军官咆哮着,上前一步,抬脚就要踹去。
“耽误了两位大帅的行程,老子活剥了你的皮!快滚起来推车!”
与此同时,那豪华马车中。
却是别有另外一番景象。
车厢四壁包裹着厚厚的锦缎,隔绝了外界湿冷喧嚣。
脚下铺着柔软昂贵的雪白裘皮,人踩上去悄无声息。
角落里的鎏金小香炉正袅袅升起淡雅的青烟,驱散了泥泞的土腥味。
一个精巧的黄铜火炉烧得正旺,散发出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
车窗镶嵌着琉璃,虽然被雨水模糊,但依旧能透进些许天光。
李息和李太这对兄弟,正斜靠在铺着厚厚软垫的锦榻上。
李息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串温润的玉珠。
李太则半眯着眼,一手揽着一个容貌姣好、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年轻女子。
这是他们从汴州某个倒霉勋贵府邸里顺手“牵”来的侍妾。
此刻,女子穿着单薄的纱衣,在暖烘烘的车厢里瑟瑟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怕。
哐当!
突然,车子猛地一晃,好似出了泥坑后,又陷入一个更深的坑洼。
剧烈的颠簸让香炉里的香灰都洒出些许。
“嗯……”李息不悦地皱了皱眉,连眼睛都没睁开。
李太则直接烦躁地推开了怀中的女子,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怎么回事?这破车晃晃悠悠多久了?骨头都快给颠散了!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说着,他拿起旁边用美人体温,温着的玉杯,抿了一口热酒,压下心头的火气。
而此刻,车帘被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那个在车外鞭打士兵的军官谄媚又惶恐的脸露了出来,雨水顺着他的皮甲往下淌。
“回…回禀两位大帅!雨太大了,路实在难走!这…这车太重,又陷进一个深泥坑里了!”
“外面那些贱皮子没吃饱饭,实在没力气推上来,小的正在催他们……”
闻言,李息终于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狭长而阴鸷的眼睛,带着长期掌权养成的冷漠。
他没有看那军官,而是透过车帘掀开的那道缝隙,冷漠地瞥了一眼外面的景象。
瓢泼的大雨,深陷的泥潭,十几个如同蚂蚁般在车轮旁挣扎、在军官鞭影下呻吟的士兵。
以及更远处在泥泞中艰难跋涉、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队伍。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仿佛外面那些挣扎的生命,与路边的泥石并无二致。
“那就再喊些人来。”
李息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决断。
“多些人手,总能推得动。这点小事,还要本帅教你吗?”
“另外,告诉那些贱皮子!早点到许昌,到咱们自家地盘,届时有酒有肉有钱拿。”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
军官如蒙大赦,连忙放下车帘,隔绝了车内奢靡的暖香。
紧接着,车外就传来他更加暴戾的吼叫和更加密集的鞭打声。
“都聋了吗?!大帅有令!再来二十个人!快!给老子滚过来推车!”
“推不动,今晚谁也别想有饭吃!快!”
“哥…您真要花咱兄弟俩的钱给那些贱皮子用?”
“钱嘛,咱不缺,你瞧瞧看近百辆车内。”
“至于酒肉?呵呵,兑了水的酒,算得了什么,至于说肉?呵呵,这批贱皮子,到了许都必定有不少人淋雨生病,届时宰他们的肉和受伤的马肉,剁碎了裹杂粮里,再加点油水,他们能吃个屁。”
“哈哈,哥,还是你有法子!”
李太一听瞬时笑了起来。
李息并没回话,而且摸索手中玉珠小声嘀咕道。
“这批贱皮子,是活不下去,才被咱们裹挟当叛军的。”
“别看他们人多,实际上不顶用,咱们手里可用的就只有五千带甲兵,若不然我和王自成有点交情,这次攻汴州,他都未必带咱们捞好处。”
说到这,李息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弟弟李太。
“等回去之后,咱也得想法子加强战力,最好也搞个杨元济那样的黑甲重…”
“报…大帅…不…不好!”
“弟兄们看到…后…后方好像!有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