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夜影的往事

古树的新芽还在发颤，夜影的怒吼已经顺着风传进了林间的空地，她提着两个被藤蔓捆住的恶狼兵，像拖着两只破麻袋，沼泽猎手跟在后面，矛尖还滴着泥水，显然是一路打过来的。

“苏凡！你敢不等我！！”夜影把俘虏往地上一摔，尾巴上的树叶抖落一地，“要不是这两蠢货在峡谷设陷阱，我早就跟上来了！”

苏凡看着那两个鼻青脸肿的恶狼兵，读心术里全是恐惧和谄媚，其中一个居然还在盘算着怎么偷偷求饶，这倒是省了询问的功夫，他刚想开口，却被夜影眼里的红血丝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说了什么？”凯瑟琳的黑铁矛往地上顿了顿，矛尖的紫纹对着俘虏，“能让你这么大动肝火。”

夜影没有说话，爪子突然揪住一个俘虏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刚掉落的黑叶上：“再说一遍，你们和猫族现任族长交易了什么？”

俘虏的脸被黑叶灼烧的滋滋响，含糊不清的喊：“是,,,,是黑盐！我们给他们黑盐，，，他们，，他们帮我们守住沼泽入口，还说要把你献给，，黑袍大人。”

“猫族现任族长？”莱卡的翅膀竖了起来，“三百年前猫族不是和我们盟约过，用不与黑暗势力合作吗？”

夜影的尾巴猛的抽在地上，震的泥土飞溅，她突然转过身，对着苏凡低吼：“你不是会读心术，那你读啊！看看我脑子装着什么？”

苏凡读心术刚扫过去，就被一股汹涌的愤怒和悲伤淹没，那是比恶狼族的凶残更复杂的情绪，像沼泽深处的暗流，藏着被背叛的痛苦，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别逼她”艾米轻轻按住苏凡的胳膊，紫翼在背后展开，挡住了其他人的目光，“她不想说的话，谁都问不出来。”

夜影的肩膀垮了下来，尾巴无力的垂着，她蹲下身，爪子无意识的扣着地上的泥土，声音低的像蚊子哼，：“前任族长是我父亲。”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那两个俘虏都忘了挣扎，呆呆的看着她。

“三年前，恶狼族刚开始搞黑盐的时候，就找我父亲。”夜影的声音微微发颤，爪子扣的泥土都翻了起来。“他们说要合作，用黑盐换取沼泽地的控制权，我父亲把使者的头给砍了，挂在猫族寨门的树上。”

她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就是叛乱，现任族长是我的二叔，他早就被恶狼族给收买了，乘着我父亲去祭拜祖先的时候，带着人把他....把他推进了沼泽的淤泥潭。”

读心术里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火把照亮的沼泽地，一个高大的猫族汉子被按在泥水里，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岸边，那里站着个年轻小姑娘，正被两个族人捂住嘴，眼泪混着泥水往下掉。”

“他们说我父亲勾结精灵族，背叛了猫族。”夜影的爪子插进泥土里，指节发白，“我带着三个忠于我父亲的猎手逃了出来，躲在沼泽最深处，看见二叔和恶狼族越走越近，看着他们用我父亲守护的土地，做着肮脏的交易，部落中也有小部分人不愿意相信我二叔的话，从此我们的部落分裂了。”

她突然抬起头，眼睛亮的吓人：“我反对的不是合作，是和这群喂不饱的狼合作！他们今天要沼泽入口，明天就会要了猫族的命”。我父亲早就看明白了，可是就只有几位亲信愿意相信....

苏凡想起第一次见夜影时，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项链，当时以为是偷的战利品，现在才明白，那或许是某种“警示”。

“所以你一直都在沼泽里打游击？”凯瑟琳的声音软了下来，黑铁矛从俘虏身边移开，“劫恶狼族的物资，破坏他们的陷阱，不仅仅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能够让跟随我父亲的旧部能够生活的好一点，还有那些婶婶们刚生的幼崽。”

夜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眼神重新变得犀利，“我要夺回猫族，把那些叛徒和恶狼族的杂碎，全都扔进淤泥潭！！！！”

两个俘虏突然开始挣扎，其中一个尖叫：“你都不过他们的，你二叔手里有黑盐，还有.....还有黑袍大人给的符咒，能让猫族的爪子变得和我们一样锋利。”

“用黑暗换来的力量，迟早会被黑暗吞噬。”莉娅突然开口，她一直安静的站在树旁，手里的金色卷轴微微发光，“就像这一颗古树，靠污染滋养的枝叶，终究是要烂掉的。”

夜影看向苏凡，眼神里带着试探，还有一丝...恳求。苏凡直到她在想什么，她需要盟友，需要一个能帮她对抗黑盐和符咒的力量。

“盐田需要沼泽地作为天然的屏障。”苏凡缓缓开口，“更何况，我们早就是盟友，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一家人”夜影嘴里重复着这个让她熟悉又陌生的词，眼泪早就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毫无保留的奔涌而出。

苏凡蹲下身，盯着俘虏的眼睛：“你们刚才说，猫族和恶狼族的交易地点，就在沼泽入口的废弃祭坛？”

俘虏被看的发毛，下意识点头。

苏凡站起身，拍了拍夜影的肩膀，接着说道：“三天后，我们去盐田，等解决了枯死老林的事，我帮你回猫族。”他掌心亮起点点紫光，“图腾的力量，能净化黑盐，也能...揭穿叛徒的真面目。”

夜影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齿，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缺少了几份野性，多了几分释然。他伸出爪子，和苏凡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莱卡看着他们，突然笑出声：“原来你们人族是这样结盟的，”他转头看向俘虏，“这些家伙怎么办？总不能带着他们去枯死的老林。”

苏凡看了眼俘虏腿上的黑油，又看了眼旁边的古树：“把他们绑在树上，他指了指那些新生的绿芽，让古树的结界教教他们，什么叫污染的代价。”

俘虏的惨叫声很快被古树的摇晃声盖过，新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这片土地上刚刚达成的盟约。苏凡望着远处黑山岩的方向，直到三天后的盐田，将会迎来新的伙伴，也将面对更加严峻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