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谜团深处

盐田的血腥味混着盐粒的咸涩，在晚风里慢慢的沉淀。苏凡艰难的蹲在仓库门口，看着石锤族人的战士把最后一具恶狼兵的尸体拖走，地上的血渍已经被精盐腌成了暗红色，像一块巨大的腌肉。

“清点完了，”夜影甩了甩尾巴上的泥土，手里攥着一根苏凡给的铅笔，在麻布上划着记号，“我们死了四十二人，伤五十六个，”恶狼族那边至少留下一百三十具尸体，青狼部跑掉的不到二十个。

苏凡点了点头，读心术还在隐隐作痛，刚才销毁金属牌时涌入脑子里的哀嚎，像一根刺扎在太阳穴里，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摸了摸掌心那个与图腾胎记相对的黑印，那里还残留着阴冷的气息。

"这东西哪里来的？"他突然想起，看向夜影。

夜影从腰间解下另一个兽皮袋，比装金属牌的那个沉的多。她把袋子往地上一倒，除了几枚生锈的铜币，还有块鸽子蛋大小的晶石，通体透明，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里面像裹着一团流动的雾气。

“在沼泽深处的树洞里找到的，”夜影用爪子戳了戳晶石，黑袍人好像在这里藏过东西，树洞周围的黑油是最多的，还有这个。“她又掏出一块碎布，上面绣着和金属牌一样的黑纹，和恶狼兵衣服上的不一样”。

“这布料和恶狼兵身上的不一样，质量更好，像是...祭祀穿的？？”，苏凡问到。

戴安娜正好走了过来，手里的陶罐装着煮好的盐开水，她看见晶石楞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指尖刚碰到晶石就缩了回来，：“好冰，这东西好像在吸收我手上的热量。”

苏凡拿起晶石，突然感觉到手上的图腾胎记在发烫，晶石里的雾气猛的翻腾起来，竟在上面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鸟，与艾米的紫翼有点相似。

“这是什么？”，艾米凑了过来，翅膀上的紫羽轻轻扫过晶石，影子突然清晰了一下，随机又散开，“它好像认识我的翅膀！”

没人能够回答，苏凡把晶石塞进怀里，贴着胸口的位置，那里的温度能让晶石保持稳定。他站起身，看向仓库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哀嚎，伤员们正挤在角落，戴安娜的草药不够用了，好几个人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

“让开点，”苏凡拨开围着的妇女，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盒子，这是他用最后一点点积分在商场兑换的急救包，本来想留到万不得已时用，显然现在就是这个时候。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散开，里面躺着六支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管，还有几包白色的纱布，戴安娜好奇的戳了戳玻璃管：“这是什么晶瓶？”比青木族的琉璃还要透亮。

“别碰，”苏凡拿出一只玻璃罐，拔掉顶端的软木塞，对着一个胳膊溃烂的侦察兵扎下去，液体注入瞬间，疼的那人浑身一颤，但是溃烂处的黑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伤口边缘处甚至还泛起了健康的粉色。

“这......这是神迹..！”旁边的妇女们发出惊呼！

苏凡没有说话，又拿出纱布裹住伤口，他的动作很快，六只药剂用完时，最严重的六个伤员都已经止住了恶化，剩下的人虽然还在疼，但是眼里已经有了希望。

“这东西还有吗？”凯瑟琳走了过来，看着空盒子皱眉，“比部落最好的草药还要管用十倍！”

“没了，”苏凡把盒子收好，苏凡没有解释商城的事，这个世界的人理解不了“兑换”这种概念，说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夜影凑了过来，爪子指着苏凡的包：“你这袋子里藏了不少好东西啊，上次那个会爆炸的纸，还有这个晶瓶.....”

"不该问的别问，"苏凡打断她，读心术捕捉到她的念头。

“她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透露着奇怪。

凯瑟琳适当的咳嗽了一声，把话题转移开：“堕落神教的令牌，戴安娜你知道多少？”

戴安娜从怀里掏出兽皮，上面用炭笔描述着金属牌的纹路，老萨满的古卷里说，这是三百年前被驱逐的黑暗教派，他们崇拜深渊里的东西，能用活人炼黑盐，但古卷里没提过黑袍人，也没有说他们有蚀骨咒。

“他们的目标是盐田，”苏凡开口，掌心的黑印又开始发烫，黑袍人好几次想坏掉盐田，还有那一枚晶石....说不定和盐的起源有关。

艾米突然站起来，紫翼在背后展开，：“我去黑山岩看看，她手里的银箭已经凝聚成型，青狼部跑不远，说不定可以抓到活口问出黑袍人的来历。”

“我跟你去，”凯瑟琳抓起黑铁矛，：“苏凡你留在这里处理伤员，戴安娜整理仓库里的精盐，我们去看看就回来。”

苏凡没有反对，读心术告诉他，艾米的念头里除了想查明真相，还有对自己翅膀的变化产生的不安，她感觉到，紫翼带来的强大力量正在失控，刚才给伤员包扎伤口的时候，盐粒差点在手里烧成火。

两人离开之后，仓库里立刻安静了下来，苏凡靠在墙角休息，掏出那一枚晶石，图腾胎记的灼烧感越来越强，晶石里的雾气开始旋转，渐渐形成一个漩涡，他想起，刚才销毁金属牌的时候，那些钻进地里的黑纹，也是往这个方向流的。

“这东西在吸收黑暗能量，”戴安娜的声音下了他一跳，她不知道何时凑了过来，指着晶石漩涡中心，“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黑点。”

苏凡眯起眼，果然看见漩涡中心有一个针眼大的黑点，正被雾气一点点吞噬，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净化用的？”

话音刚落，晶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浮现出和图腾一样的裂纹，苏凡赶紧把它握在手里，用图腾胎记的力量稳住它，裂纹慢慢愈合，黑点却消失了，晶石变得比之前更加透亮。

“它好像是吃饱了，”戴安娜啧啧称奇，古卷上说，纯净的石头能够镇压邪力，说不定这就是盐山深处的矿晶。

苏凡没有说话，想起穿越前看过的地址纪录片，盐矿形成时偶尔会伴生水晶，难道这个世界的盐晶有特殊能力？可为什么会和堕落神教的令牌出现在一起？

远处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艾米和凯瑟琳回来了，两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凯瑟琳手里还提着半死不活的青狼兵。

“审出来了！”凯瑟琳把人仍在地上，矛尖抵住他的咽喉，“黑袍人时堕落神教的祭祀，他们在黑山岩后面挖了一个祭坛，用活人血喂了一块黑色的石头，那个石头能产黑盐！！”

青狼部抖的像筛糠，断断续续的喊：“我说！我什么都说，黑袍人说......说那块黑石是深渊的碎片，等喂饱了，就能够打开通往深渊的门.....”

苏凡的心脏猛地一缩，读心术捕捉到青狼兵没有说谎，而且他的念头里还藏着一个更可怕的信息。

----黑袍人不止一个，在更远处的森林，还有十几个同样穿黑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