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疑惑地看着苏玉琢，问道：“玉琢吃饭了吗？你这是要出门？”
苏玉琢摇摇头，她情绪很复杂，似乎也不知为何就这样找上萧澈。
于是她只能说道：“你路上小心一点。”
她知道萧澈每日在忙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是她并不打算探究到底，也许只是这些日子心情烦躁而已。
萧澈见苏玉琢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只好开口安慰了几句，说道：“那我出门了。”
……
“掌柜的，泡茶！”
萧澈大摇大摆走进了梨花斋，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
而下一刻，老掌柜连忙跑了过来，激动道：“我的老天爷，云湛真人啊，您老人家可算是现身了啊！”
萧澈笑道：“怎么？现在想要稿子了？那天可是你自己不收的。”
老掌柜连忙道：“那天是老夫猪油蒙了心，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快快，我马上给你取一千两现银，稿子带了吗？”
萧澈微微眯眼，轻声道：“一千两？我说过了，我三日后登门，就该是三千两白银了。”
“哎，别忙着拒绝！”
看老掌柜变了脸色，萧澈补充道：“江南书局那边可在到处打听我，他们愿意出五千两银子呢，老掌柜，你可别把我气走了。”
这句话把后路全部给他堵死了，老掌柜愣了好久，才无奈叹了口气，道：“云湛真人请跟我上楼吧，我家主子从昨日就在这里等你了。”
萧澈站了起来，跟着他大步朝楼上走去。
这是一个私密的会客厅，精致的座椅还配着软垫，茶台很是高级，熏香味道正好，不浓不艳，淡雅清新。
一面雕花镂空屏风，挡住了玄关和内厅，可以看到对面正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但却只能看到大致轮廓，看不清容貌和身形。
“云湛真人，带稿子了吗？”
声音很平静，而且具备一定的威严，看来是久居上位，自有一番气场。
但这气场唬一唬平常的读书人还行，对于萧澈来说这啥也不是，前世经历的太多了。
“我还是很有诚意的，稿子肯定带了。”
说到这里，萧澈轻笑道：“三千两，加四成的抽成，这是我的条件，对于梨花斋来说，应该是刚好可以承受的价格。”
女子淡淡道：“我们可以给六千两，但不接受抽成。”
萧澈皱眉道：“六千两都舍得，抽成却舍不得？说实话，就算是抽四成，我也不认为总价值会超过六千两。”
女子道：“银钱是其次，规矩很重要，有了先例，以后恐怕人人都想要抽成，这不符合梨花斋的长期利益。”
萧澈想了想，疑惑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女子轻轻道：“我亲自从神都来云州，是带着诚意的，请云湛真人相信我的话，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余地。”
萧澈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只要是生意，都可以商量。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也为你们长期利益考虑一番。”
“五千两白银，外加五千份订单以上的销售额，四成的抽成。”
说到这里，萧澈眯眼道：“这个你没有理由拒绝了，五千份订单以上的销售额，本就不是其他书可以达到的，不影响你未来的规矩。”
“而且《三国演义》都能卖到五千本以上了，则说明梨花斋在口碑方面已经赚大了，又有什么不能抽的？”
沉默。
屏风后面是良久的沉默。
最终，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道：“云湛真人，如果以后有兴趣，请来临安府梨花斋找我，你是个出色的商人。”
萧澈笑道：“或许会有那么一天的，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轻轻道：“不告诉你，算是我这次谈判失败的小脾气。”
萧澈倒是乐了，这姑娘倒是有意思。
萧澈走出了梨花斋，面色淡然，看着两个大箱子被搬上了马车。
然后他才缓缓坐上马车，当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妈的！发财了发财了！
五千两白银啊！靠！老子再也不会缺钱了！不管是私兵的军饷，盔甲乃至兵器的钱都有了。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大吼道：“快！到谢府！”
同时这样做萧澈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即将会暴露，因为那个白衣女子不是省油的灯，毕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她能代表梨花斋和自己谈判就意味着很多。
萧澈相信梨花斋那个女人肯定派人跟着自己，但无所叼谓了，身份暴露又怎么样呢，反正对方不会公开。
至少钱到手了！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啊！养私兵怎么能没有钱呢？
十月的天气总是很好，阳光透过纸窗，照在了萧澈的脸上。
他将新写好的《三国演义》后续章节收好，便伸了个懒腰，到小院之中开始锻炼。
半个时辰之后，已是日上三竿，随便冲了个凉水澡，歇息一会儿。
萧澈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满意，醉仙酿也因为自己改的《醉仙酿》生意蒸蒸日上，日益兴隆。
《三国演义》还没有发售，自己便拿了五千两银子，暂时已经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私兵的队伍也在日益壮大。
只是风平浪静之下，是否有暗流涌动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这几天，他一方面继续誊写《三国演义》的后续章节，一方面时刻关注着市场上的销售变化。
令人欣喜的是，《三国演义》卖得比想象中更好。
由于《醉江仙》的传播，《三国演义》还未开售，便拥有力量广泛的知名度，接到了大量的订单。
梨花斋的幕后东家亲自赶到云州，操持了一场销售大戏，用足了手段，炒足了噱头。
所以在开售当日，几乎形成了万人空巷的场面，第一版直接抢售一空，刻坊昼夜不停印刷，都供不应求。
而《三国演义》本身的质量，决定了高潮还在后面，所有读书人观之，便被那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所吸引，一个个人物栩栩如生出现在书中，豪迈、激情、诡诈、奇巧，一切都让人不忍释卷。
口碑随着之前的热度，持续发酵，终于达到了巨大的高潮。
整个青州的读书圈子都为之疯狂，各大诗社、文社、考试圈，几乎每日集会，讨论着《三国演义》的各种内容。
这种影响力在短短两三天之内，便传播到了青州之外。
五六天后，整个江南地区数十个州，都上演着《三国演义》的热度奇迹。
除了读书人的圈子之外，各大坊市、酒楼、茶肆，甚至街头巷尾，都有人在讨论这本书。
他们因历史着迷，因历史人物着迷，也因书中的情节着迷，那种传奇性、史诗感，是任何正常审美的人都无法拒绝的。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时刻关注着最新的销售情况。
在这六七天的时间内，梨花斋在江南地区的各大分店，总共卖出了将近四万套《三国演义》，刷新了历史记录。
“云湛真人，你发财了。”
老掌柜满脸笑容，皱纹都聚在了一起，像是一朵烂菊花。
他激动道：“七天时间，卖了四万套，我们联合了数十个刻坊，昼夜不停赶制，都供不应求。”
“市场出现了巨大的缺口，我们售价十二两，黑市已经炒到了三十两！”
“士子和家族之间，来往竟然也可以互相赠送《三国演义》，这是曾经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
萧澈压制住心中的激动，连忙掐指一算，四万套啊！
平均一套的盈利能够到五两银子左右，这就是二十万两白银的纯盈利，老子能分差不多八万两！
这几乎都可以买下整个如意楼了。
他面色淡然，缓缓道：“你叫我来，仅仅是说这个吗？”
老掌柜现在的态度可是很恭敬，连忙引路道：“快请上楼，我家小姐正在等您。”
嗯？这姑娘还没走？照理说她应该回临安府主持大局才对，那边是梨花斋的总部，是整个销售市场的核心板块。
萧澈上了楼，却发现上次的屏风已经不见了，一个穿着杏色长裙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手持一把薄如蝉翼的圆扇，正看着周元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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