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收服

郭嘉歪头道：“我们五人一月的薪俸是一两银子。”

萧澈点头，这份薪俸虽然略高一些，但毕竟是给苏家做活的，面子功夫要过得去。

萧澈道：“从今天开始，我给你们的月薪俸涨到三两银子，那两个习过武的薪俸五两，郭嘉，你薪俸涨到十两。”

五人皆是一愣，这主家也太大方，要知道一两银子便可让一家三口舒舒服服地渡过一个月，而他们五人还未婚嫁，一两银子也够他们潇洒一个月，还留有余钱。

郭嘉道：“敢问萧大人，您这是为何？莫非是犯了什么事需要我等去顶罪？”

其余四人也紧张地看向萧澈，生怕自己被拉去顶罪。

萧澈摆摆手道：“并不是，我说了，有要事交代给你们，从今日起你们每人都要给我找来一名青壮年，我不管你们是忽悠也好，利诱也好，总之人要给我找到，找到之后，安顿在各家，不得走漏风声。”

除郭嘉外，四人懵懂地点头，毕竟这种情况他们在大户人家见多了，无非就是私下招募部曲，保家护院，虽官府明令禁止，但终归没有太大作用。

郭嘉紧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眼睛死死盯着萧澈，似乎想要看出萧澈的内心。

萧澈昂首挺胸，并无多余动作，摆摆手道：“好了，你们四个可以走了，郭嘉留下。”

四人站起身，感恩戴德的纷纷行大礼，就差跪地上给萧澈磕两个，这才离去。

目送四人离去，萧澈给酒杯倒满醉仙酿，将酒杯推到了郭嘉面前道：“你从刚才就一直在想，想出什么来了？”

郭嘉意外地看了一眼萧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萧大人这手酒酿的是极好，真乃人间极品，不过萧大人不嫌我身份低贱？”

萧澈摇头道：“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天下读书人都一样，没有低贱一说。”

郭嘉舔了一下嘴唇，将酒杯推回萧澈面前道：“萧大人此话甚妙，敢问萧大人是否要谋反？”

萧澈将酒杯继续倒满，没有丝毫不耐烦，道：“你从刚才一直想，想到现在就问出这么一个要杀头的话？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对大乾的看法怎么样？”

郭嘉拿过酒杯再次一饮而尽，道：“萧大人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萧澈道：“自然是真话。”

郭嘉沉默，他知道对方在考验他的能力，不过有些话能不能说，对谁说，都是问题。

萧澈并不着急，一边赏着花园的景色，一边喝酒，直似闲庭信步。

萧澈再次倒满一杯递到他面前，他瞳孔亮了一瞬道：“萧大人，大乾在我看来虽表面繁荣，实则外强中干，周围有燕国虎视眈眈，朝堂混乱，百姓艰难。”

他喝了口酒，这次没有一饮而尽，而是眼圈发红，发出呜咽声，道：“萧大人，您知道南方的情况吗？”

萧澈平淡的说道：“知道。”

郭嘉抹去浑浊的泪水道：“萧大人，我就是从南方来的，我做过流民，和狗抢过食物，我亲眼看到过易子而食，他们在吃人！”

“萧大人，您知道吗？我曾亲眼看到过一个女人被流民强暴，而那些流民仅仅是为了多一口吃的，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是畜生。”

听着郭嘉的话，萧澈如遭雷击，他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南方的情况，易子而食，吃人并不是写在史书中的寥寥几笔，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边。

他想起老丈人苏山海憔悴的神情，想起大师姐不得不离开，看着眼前年轻却沧桑的男人，他怔了一下。

郭嘉继续道：“您知道我来到北方的艰难吗？刚来到北方，我以为眼前所见还是流民四起，饿殍遍野，结果这里文人士子吟诗作赋，花柳之地夜夜笙歌。”

“就连普通的百姓也嘲笑我叫花子，行乞儿，您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萧澈摇头道：“我不想知道，也无法知道，难道你就因为这些痛苦每日逃避？你书读到哪里去了？”

“大乾如今风雨飘摇，就像一个房子，虽然外表完好无损，内部却千疮百孔，但如果你还认定这是你的国家，就给我抬起头来。”

郭嘉如同被扼住喉咙，说不出话，萧澈继续道：“你问我是不是要谋反？谋反又何用，最重要的是改革，我要做的就是砸破这个房子不破不立。”

“我知道这很难，我给不了你高官厚禄，我也给不了你什么诺言，我只能送给你四句话。”

郭嘉擦掉自己的泪水，将痛苦的回忆压在心头，声音嘶哑地说道：“请萧大人赐教。”

萧澈道：“为生命立心，为天地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郭嘉品味一番，喃喃道：“萧大人大才，在下佩服，敢问萧大人的目的？”

萧澈道：“无他，郭先生可否为我做事？”

郭嘉看着空掉的酒杯，内心想着萧澈的四句话，想起萧澈给自己递酒杯的动作，想起自己痛苦的回忆。

他缓缓道：“萧大人，这似乎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您就这么相信我？”

萧澈这次站起身来，道：“信任。”

如果问萧澈为什么信任，仅仅只是因为郭嘉这个名字罢了，他相信就算在这里，这个名字也一定会大放异彩。

老丈人你放心吧，你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大师姐希望你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郭嘉心头直跳，他看着眼前侃侃而谈，天赋异禀的少年，似乎见到了一抹光，郭嘉站起身，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郭嘉见过主公。”

萧澈笑了起来，他将郭嘉扶起，道：“好，既然如此，那招募人手就交给你了，到五十人的时候通知我。”

郭嘉抱拳道：“好，还请主公放心，五十人在下必定精挑细选，送到主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