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清新,别致小院。
金秋九月,桂花飘香,栖霞观枫叶小径中,萧澈收起动作,吐出一口浊气,他如今还是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
每日天刚蒙蒙亮,就要去听师父讲道,在师父的引导下打坐修行。
修道任务结束后,就要开始每天的锻炼,沿着小径上下爬坡奔跑,累得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才回到道观,进食补充能量。
紧接着就是力量训练,说白了就是给道观里面干一些杂货,抬一下东西,锻炼肌肉,胸、肩、腿和双臂尤为重要。
这些做完,便已到了午时,这个时候,萧澈吃完午饭后,便会习惯性的前往大师姐的小院中逛一逛,喝喝茶,聊聊天,生活很安逸。
下午便要接受师父的亲身指导,拳脚功夫,讲道悟法,等一系列忙完就已经到了深夜,才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对于萧澈这种身体来说,是很累的,前三天差点就要了萧澈的老命,若非萧澈咬牙坚持下来,恐怕就已经被师父遣返下山了。
不过虽然累,师父也大气,各种药膳,草药毫不吝惜,又有精心准备的百草浴,洗髓伐筋,舒缓筋骨。
这样七八天过去,萧澈感觉自己进步得很明显,身体强大了非常多。
而在这种生活下,每天去大师姐的院子聊天,成了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时光。
“今日来得早了一些。”
大师姐恬静淡然的说道,她似乎永远都是这般泰然自若,从不羞涩,不焦急,也不过早,每日就在院子里赏花打坐,感受生命的美好。
在萧澈看来大师姐是最接近师父,也是道法最强的。
萧澈道:“毕竟练了七八天,没有一点进步怎么能行,如今的训练量对我来说,很轻松便能完成。”
他端起大师姐石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道:“还是大师姐这里的茶好喝。”
大师姐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澈道:“是吗?你好像用的是我的杯子,上次让你拿些过去,你却不听,非要每天跑过来喝。”
萧澈笑道:“拿些回去岂不把自己的胃口养刁?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不能太惯着自己。”
大师姐展颜一笑道:“我看你是想来看我却找不到借口罢了,每日看似来喝茶实则就是为了和我多说说话。”
萧澈愣了愣,这大师姐说话还真是不留一点情面,他道:“没办法,谁让大师姐你生得美若天仙,这般漂亮。”
大师姐道:“贫嘴,你每日和师父待在一起,难道没有发现师父的美,告诉你的秘密,师父今年只有三十五岁,驻颜有术,和年轻女子并无一二。”
萧澈苦笑道:“大师姐别说了,我怕被师父打死。”
大师姐道:“真对师父没有想法吗?可是我昨天发现师父的内衫为何在你院中出现?”
萧澈尴尬,旋即正色道:“作为徒弟,给师父洗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
大师姐摇头不说话,看起来有些惆怅道:“小师弟,我和你说了这些是为了你好,明天开始你就见不到我了。”
“啊?”
萧澈道:“大师姐要走?”
他知道大师姐的身份不一般,是宫内之人,可惜分别的日子这么快就要到了。
璇枢子点头道:“我俗事缠身,天生的劳碌命,这一次给自己放了这么长的假,已经是许多年来的第一次任性了。”
“拖不下去了,该走了。”
说到最后,她也有些叹息,言语之间的不舍毫不掩饰。
萧澈道:“大师姐是哪里人?”
璇枢子道:“怎么现在就要打探我的身份?莫非对我有想法,下山之后要来寻我,莫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你的妻子大师姐可不敢惹。”
这句话说得很露骨,若非萧澈了解眼前的女人,恐怕会心猿意马起来。
萧澈道:“当然要去寻师姐,你我都是凡俗之人,不似师父这般得道高人,下山之后也好相互照应。”
璇枢子拿出一枚玉佩,上面绣着彩凤飞舞,正面刻着颜字,轻笑道:“自然,作为大师姐照应小师弟是应该的,这玉佩你拿着,日后若前往神都,可去花满庭,自有人接待你。”
萧澈珍重地接过玉佩,仔细一看,他眯起眼睛,道:“师姐这玉佩好生贵重,我若卖了,便一辈子吃喝不愁。”
璇枢子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轻笑道:“那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调皮的小师弟。”
萧澈继续道:“敢问大师姐芳龄几何,有无婚配?”
璇枢子道:“怎么,还真对我有想法?小师弟你死心吧,我已嫁作人妇十年有余。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弟弟。”
萧澈心中明悟,突然压低声音喊道:“大师姐,无论怎样,还请等我到达神都,年底前,我会去的。”
璇枢子没有丝毫惊讶,平静地点点头道:“好,小师弟,咱们就这样约定了。”
......
苏府。
苏玉琢看着后院冷清的模样,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她习惯了这里有人,每天早上吵吵闹闹的,做着莫名其妙的动作。
在那小院的角落,那些奇怪的道具依旧摆在那里,萧澈曾举着它,说是在锻炼力量。
谁懂这些呢?前院的酿酒工具也静静摆放整齐,无人乱动。
苏玉琢并不懂,只是觉得这个院子一下子就没了生趣。
“青鸢。”
苏玉琢看着惊醒的丫头,皱眉道:“这才上午,怎么就开始打瞌睡了,找不到事情做了吗?”
青鸢无奈道:“小姐,是真的找不到事情做,要不我还是来服侍您吧!”
“姑爷不在,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想姑爷了。”
苏玉琢沉默,萧澈还在时,前院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他在一旁热火朝天地酿酒,青鸢小丫头帮着打下手,自己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写出几首诗,偶尔作画二三。
忽地,下人禀报:“小姐,府外有个女子自称凌无雪求见。”
苏玉琢的沉思被打断,连忙带着青鸢来到苏府前。
她抬起头,看到凌无雪樱大步走了进来,抱拳施礼道:“苏小姐,此番前来有要事告知。”
苏玉琢道:“有何要事?是要见父亲还是关于萧澈的?”
凌无雪道:“并非大事,只是奉师父之命,前来知会一声,萧澈已成为师父第四位亲传弟子,现下正在栖霞观修行。”
此话一出,苏玉琢只觉心跳都停止了,下意识惊呼道:“你说什么!”
青鸢小丫头也脸色煞白,自家姑爷竟然出家了?
苏玉琢缓缓道:“无雪姑娘,具体情况是什么呢?”
凌无雪道:“萧澈意在道家内功心法,故而上山求道,并成功打动师尊,故而得其真传,在山上修道,归期不定。”
苏玉琢失魂落魄,正巧这时苏山海到来,询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凌无雪抱拳行礼道:“见过苏大人,无雪前来并无大事,只是来此传话,另这是萧澈交代给苏小姐的纸条。”
“话已带到,无雪先行告退。”
苏玉琢接过纸条,心如刀割,她仿佛看见纸条打开后便是一纸休书。
看着凌无雪离去的背影,苏玉琢才如梦初醒。
她脸色惨白,连忙道:“爹!怎么办!他不回来了!他…他竟出家了!”
苏山海看向她,缓缓点头道:“玉琢,或许你自由了,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东西吗?这个婚约,你本就很抗拒不是吗?”
青鸢张张嘴又合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玉琢喃喃道:“不,不会的,他还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她颤抖着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