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栖霞观景色优美,空气清新,庭院中一池清水波光粼粼。
主殿中,静妙子、凌无雪、白衣女子三人神态各异,都看着池水前的萧澈,谁也不知道静妙子心中想的是什么。
萧澈站在池水前,他一步走上去,毫无例外,扑通一声,萧澈整个人坠入池水之中,水中的小鱼受惊,在池水中乱窜。
一次失败后,萧澈没有气馁,他从池水中站起来,走到地面上,这一次他深呼吸了一下,再次一脚踏出,依旧毫无例外,萧澈再次坠入到池水中。
凌无雪神色看起来很是焦急,她道:“师父,这个考验对萧澈来说是不是难了一些?”
静妙子摇头,平淡地说道:“对他来说并不难。”
白衣女子看着萧澈露出认真的神色,道:“可是师父,现在看来他好像不可能成功。”
静妙子没有回答,闭上双眼,最后道:“想成为我的徒弟哪有这么简单。”
大殿外的萧澈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失败了,他仍然没有气馁,即使身上从头到脚湿漉漉的,他依然在尝试。
一个时辰过去,萧澈的动作停下,这一个时辰他想了很多,这个考验对凌无雪来说轻而易举,但是对他来说确实难如登天。
如果静妙子想要拒绝自己,大可不必增加一个考验,难道她是想看到自己的态度,但是自己已经坚持了一个时辰。
又半个时辰过去。
萧澈再一次尝试。
当他落足水面时,再次扑通一声,他依然像前面一样再次掉入了清澈池水之中。
当他爬上岸,便看到静妙子淡淡地看着自己,他驻足水边道:“师父我已经完成了。”
凌无雪一愣一愣摸不着头脑,白衣女子似有所悟,静妙子恼怒道:“你完成了吗?这么长时间,你连这么简单的考验都做不到,你不配做我的徒弟。”
萧澈却笑道:“不,师父我做到了,我正如你所说立足于水面,不沉不坠。”
静妙子气极反笑道:“那你身上的水是什么?”
萧澈平静地说道:“这什么都不是。我心中的潭水,一片波澜不惊,我已立足其上,只需低头往下看,便能看到我清晰的倒影。”
静妙子的怒容一点点消失。
她这次深深的看了萧澈一眼,缓缓点头道:“不错,你过关,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第四个徒弟,道号云湛子,这是你的大师姐璇枢子,二师姐霜魄子。”
大师姐璇枢子笑了起来,轻轻道:“恭喜师父,又多了一位弟子了。”
萧澈当然要顺杆爬,深深施礼:“弟子萧澈,参见师父。”
静妙子面带笑意站了起来道:“云湛子,你悟性很高,心性平和,只是身子骨太过弱小,你且在此住上两个月,等入冬后再离去。”
萧澈直接懵逼了。
怎么直接就是住两个月啊。
家里还没个交代,自己的醉仙酿才刚刚起步,他本以为是静妙子传自己功法,然后自己就能成为盖世武侠。
没想到不是这样。
两个月后,别到时候我下山,苏玉琢已经嫁人,肚子都大了,这可不行,虽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但萧澈可不想要。
静妙子何等人物,仅仅片刻便洞悉了萧澈的想法道“云湛子,道家内功之修炼,非一朝一夕之事,须得日积月累,长此以往,方有所获。”
话说到这里,萧澈答应道:“弟子遵命!”
毕竟这是决定根基的事,可不能马虎,让无雪去苏府打个招呼即可。
“今日便先这般,且去休息吧,霜魄子安排云湛子入住,明日卯时来主殿听道。”
萧澈三人对视一眼,点头答应,纷纷行礼告退。
......
苏府前,苏玉琢看着满头大汗的酒楼老板和店小二,不知说些什么好。
萧澈酿的醉仙酿味道太好,以至于二十坛酒,即使是定价五两银子一坛,也短短几天就卖完了。
酒楼老板眼见生意好转,每况愈上,自然心情极好,很快醉仙酿卖完好,他才后知后觉,萧澈不在家,这是他从苏玉琢口中得到的答案。
萧澈不在,醉仙酿自然也无人会酿,酒楼老板痛心疾首,错失良机,便每日上门看看萧澈回来没有。
今日还是如先前一般,得到了萧澈依然没有在家,酒楼老板失魂落魄的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苏玉琢看着酒楼老板远去的背影,她心情感到复杂,云江诗会似乎还历历在目,萧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却回答不出来,她第一次对自己感到失望,萧澈随手酿的酒短短几天便能挤下临江仙青州第一酒的宝座。
云江诗会信手拈来的诗,如今成为众人追捧夸奖女子的极品。
萧澈看似放浪,实则锦绣于胸,才华横溢,自己又为何不愿意做他的妻子。
苏玉琢心情浮躁,返回苏府,便见自己的父亲端着醉仙酿正美美地品味着。
这是当时萧澈专门给苏山海酿的,也是为数不多的存货,这几日苏山海悠闲了许多,似乎林定煌的死已经翻页。
“玉琢啊,澈儿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这酒快要喝完了,府上还有澈儿要的一批人。”
苏山海一连串的发问让苏玉琢更加浮躁,她烦闷地摇摇头:“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他却跟着其他姑娘离去,还美其名曰说去练武。”
苏山海道:“莫要这般浮躁,澈儿练武自然有他的道理,澈儿的才情便是我也比不上,对方的身份你已知晓就莫要追着不放。”
“不妨想想你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为父虽然平日繁忙,却也听你娘说起此事,成亲以来,你可曾与其同房?可曾为他做过一顿餐食?可曾关心他每日所穿之衣,所做之事?”
“相反,你诗社赞助之银钱,还是澈儿帮你筹措。”
“玉琢,事到如今,你还在嫌弃澈儿的出身吗?”
苏玉琢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叹道:“父亲,我并非嫌贫爱富之人,只是萧澈,他终究与我不是一路人。”
“出身寒微并无关系,但他胸无大志,也不思进取,不愿考取功名,我要怎么和他过呢?”
苏山海摇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澈儿胸中有丘壑万千,并非凡俗之人。”
“平日里锤炼筋骨,不止步于羸弱之躯,此所谋长远也。”
“一首《青玉案》打动花魁,让摘星楼出银两百,你以为这是轻易可以做到的吗?”
苏玉琢呆在原地,也陷入思考。
苏山海继续道:“云江诗会照你所说,澈儿轻易便融入其中,还能带头活跃气氛,成为众人焦点,赢得众人青睐,你以为这是运气可以做到的吗?”
苏玉琢低着头,一句话斗说不出口,心中浮现出萧澈的笑脸。
苏山海最后淡然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澈儿并非你说的那般不思进取,胸无大志,只是与他人不同罢了。”
“为父话就说到这里,你好生思量,不要把事情闹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苏玉琢攥紧拳头,脸色有些苍白。
难道,萧澈真的就有父亲出色?难道我真的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这个念头一出,便挥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