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酒楼。
萧澈和苏玉琢相对而坐,两人默不作声,各自饮酒。
一个身材宽胖的中年男人自酒楼后方出来,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
“这位客官,是您找我?”中年男人走到萧澈面前问道。
萧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酒楼一共就我们两位一桌,不是我找你还能是谁?掌柜的,我看你这里生意冷清,你可知为何?”
苏玉琢听着萧澈的话,心中冷笑,这萧澈未免自大过头,写了几首诗被夸上了头,如今居然还准备教老板做生意吗?
酒楼老板闻言,愣了一下,打量了一眼萧澈见他穿着不凡,表情认真,倒也不像跟自己打趣的样子。
随即他满脸堆笑“客官,这……这脚长在客人腿上,来不来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萧澈又抿了一口酒,砸吧了一下嘴。
“老板,你知道吗?你这酒,全城到处都是,犯了酒瘾的,随便找个酒摊就能喝,想要寻欢作乐的,青楼也可,为何要来您这呢?”
这番话云里雾里,倒是听得苏玉琢和老板都皱眉。
“小人不解,请这位公子明示……”
生意江河日下,他也烦闷不已,眼前的公子看着一脸自信,显然是胸有成竹。
萧澈见状,微微一笑,手指头轻敲桌面。
“这事倒也好办,酒楼酒楼,说到底,酒最重要,你整天卖这种到处都有的劣酒,时间一长人气自然就散了”
萧澈说到这里突然止住话头,这老板也不是蠢人,知道萧澈的意思是说自己的酒差。
老板苦笑一声,喃喃说道:“客官,您有所不知,现在也不知怎的,我们酒楼用来酿酒的粮食越来越贵,说出来不怕您笑话。”
“这酒楼我都要开不下去了,每次酿酒的成本太高了,为了节省一下成本就只能买劣质一些的粮食,结果酒却......”
酒楼老板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萧澈也猜出来了个大概,无非就是酒楼老板为了节省开支,用劣质粮食来酿酒,酒质量不好,自然也就慢慢的没人光顾了。
现在看来,南方的情况还没有传到这里,没想到粮食已经开始涨价了,不能再拖了,心里盘算一番后。
他一挥袖子,拿出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
“砰”
这声音倒是把老板和苏玉琢给吓了一跳。
苏玉琢不悦地拽了一下萧澈的衣角,瞪了他一眼。
“你干什么呢!”
可萧澈却是淡然开口。
“掌柜的,大致的情况,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这样吧,我这儿有个法子,也许可以解决你的烦恼……”
老板一听,两眼放光,这位公子说的话虽然难听一些,但要是真能解决生意的问题,难听算个屁。
“这位公子,您有什么法子?若真能提高小老的生意,这酒楼分公子您一些也可啊,还请公子赐教。”
萧澈昂首说道:“掌柜的,你这里想做好生意不难,难的是你有没有魄力,你这里还有存酒吗?”
老板听得一头雾水,还是说道:“我们太白酒楼做的就是卖酒的生意,酒自然是有的。”
“有就好,不如我出钱向掌柜地购买五十坛劣酒,三日后还你五十坛好酒。”
此言一出,老板脸色气得通红:“这位公子是何意思,莫要消遣小老,您说我家酒难喝就算了,我看您年纪不大,酿酒之事您懂得多少?”
苏玉琢摇摇头,在她的印象里,萧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莫说酿酒,就连一些生活常识都不知道,而这一切的改变还是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后。
难道之前萧澈都是装的吗?苏玉琢想到。
萧澈胸有成竹:“掌柜的,此言差矣,我出钱向你买酒,至于能不能酿成是我的事,你又不亏钱,万一我酿成了,你岂不是可以大赚一笔。”
老板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于是老板再度堆起笑容:“哈哈哈,公子所言极是,既然公子这样说自无不可,劣酒五十钱一坛,我卖公子四十钱一坛,权当公子赐教。”
萧澈一拍桌子:“好,有魄力掌柜的,一共二两银子,我再给你多添一两,劳烦你将酒送到苏府。”
“好说好说......苏府!莫非公子您是萧澈,萧大诗才,您写的《青玉案•元夕》可是如雷贯耳啊。既然是萧公子,那您就不必付钱,小老信得过您。”
“五十坛酒正午便可送到。”
老板得知萧澈的身份后,一改刚才的态度,连钱都不用付了,萧澈假装咳嗽一声,内心有点暗爽。
苏玉琢有些郁闷,心想自己的诗社才子才女何其之多,却还没有萧澈一首词出名,心里不免有些苦涩。
“既然掌柜的如此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掌柜的,我等着你。”
萧澈说道。
和老板约定好之后,萧澈和苏玉琢离开酒楼。
苏玉琢有些酸酸地说道:“没想到似你这种胸无大志之人还能写出这般诗词来,刚才看你得意的样子。”
萧澈注意到了苏玉琢的异样,凭借着前世的经验,他很轻松地就猜出来苏玉琢的心思。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怎么对付苏玉琢,萧澈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就等待实施就行。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酿酒的工具,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萧澈知道如何酿出高度酒,没有工具也是白搭。
而工具之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冷凝管,因为酒精比水沸点低,在最开始处理的时候酒精会气化,这时就需要冷凝管将气化的酒精再次液化就可以得到高浓度酒精。
云江东岸,杨柳依依,景色优美,苏玉琢在这里走着像一个画中仙子般,不过此时的她不知为何莫名的烦躁。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本来是一个安静的大家闺秀,有名的才女。
但是为什么面对萧澈却总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经过一处铁匠铺时,萧澈停下了脚步,这里或许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一头钻进铁匠铺,却未注意到苏玉琢已经渐行渐远。
铁匠铺里热火朝天,热浪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味与铁匠的汗腥味。
萧澈面无表情,这时他才发现苏玉琢竟然离开了。
他苦笑一声,心里想着苏玉琢也是小姑娘,自己邀她逛街却是这般行为,的确有些不妥,怪不得苏玉琢会自己离开。
“这位客官,您是要什么,不是跟您吹牛,我们这里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大铺子,什么都有。”
一个学徒走上前来接待萧澈。
看着铁匠铺的氛围,萧澈也知道学徒没有说谎,当即便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这里有没有铜管,需要有内外两层,细长一些。”
学徒听得一头雾水,铜这里是有,但是铜管没有,也从未听说过有人用铜管,这位客官怎么有些奇怪。
“客官,您的要求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日,我们这里铜有的是,您看要买的话,先付定金。”
学徒虽然听不懂,但是送上门的生意不能不做。
萧澈现在也不着急用,等一些时日也行,于是萧澈开口说道:“好,需要几日,定金多少。”
学徒诧异了一下,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爽快的客人了,思索片刻,他回答道:“大概需要两日,定金五百文钱即可。”
“好,两日后送到苏府就行。”萧澈爽快地掏出五百文钱。
走出铁匠铺后,萧澈也算是解决了酿酒工具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自己直接回府还是去找苏玉琢。
萧澈有些琢磨不定,这时一旁的胭脂铺中走出两人,都生得国色天香,亭亭玉立。
“萧澈你怎么在这里?我看玉琢已经坐马车回府了。”
谢锦云和沈芷奇怪地看着萧澈,萧澈闻言回头看去。
这不是上次见到的玉琢的好闺蜜,萧澈一眼便认出两人:“两位美女好巧啊,真是有缘,玉琢已经回去了吗?”
谢锦云点点头:“对啊,不过玉琢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去,你不会又气玉琢了吧。”
萧澈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发生了一些小矛盾,两位妹妹,我来搭个便车,不介意吧。”
两个女闺蜜对视一眼,羞赧不已,都不禁捂住脸。
“这萧公子,哪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道理。”
“是啊,这要是传出去,我和谢姐姐的名声就坏了。”
萧澈轻咳一声:“哪有孤男寡女,咱们三个人自然不算孤男寡女,我给你们讲个姑娘扮书生求学和心上人化为蝴蝶的故事。”
两个好闺蜜涉世未深,转移话题很有效果,不知不觉萧澈就已经坐上了两人的马车。
于是,萧澈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而马车也缓缓驶向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