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也是人中龙凤啊。”
萧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后,和侍候在一旁的小二登上青楼的马车:“走吧,回去吧。”
小二坐在马车前点点头:“好嘞,爷。”
就这样,萧澈坐在青楼的马车上,身旁摆着沉甸甸、白花花的两百两银子。
萧澈不知道的是他在摘星楼写的诗已经传到了苏玉琢的耳朵里。
很快,萧澈就回到了苏府,他刚一下车,便发现苏玉琢怒气冲冲地站在大门前。
“嗯?玉琢,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萧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大步走了过去,顺便摸了摸肚子,道:“该吃饭了,刚才只顾着喝酒了。”
苏玉琢俏脸上满是愤怒:“你......喝酒,我看你喝得花酒吧。”
“之前咱们是怎么商量的,你说......”
苏玉琢说道一半,被萧澈走上前捂住嘴巴,顺势拉起苏玉琢的另一只手:“哈哈,你看为夫这记性,又忘了,那个小二啊,马车上你自取三十一两银子,剩下的放在这里便可。”
小二疑惑地看着萧澈和苏玉琢两人,他们表现的不像是夫妻一样,不过小二也没有多想,反正自己的小费是要到了。
“好嘞,爷。”
小二迅速地将自己的三十一两银子拿走,利索地把剩下的银子摆在苏府门前,就架着马车离去。
眼看小二离去后,萧澈才松开自己的手,苏玉琢也知道是自己刚才说漏嘴了,没有再计较萧澈捂自己嘴这件事。
她继续说道:“之前说了不可去寻花问柳,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不仅去了,还给那个什么花魁写了这么一首好诗!”
萧澈却奇怪地说道:“不是你让我滚的吗?怎么,我没给你写诗吃醋了?”
苏玉琢连忙否认:“才没有,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我,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诗。”
萧澈道:“想必你也是不会吃醋的,毕竟约法第三章,你提的嘛,可以找心仪之人。”
苏玉琢感觉有些委屈,她说道:“可,可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找青楼之人,你写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就是暗示自己找到了真爱。”
“而且你还欲擒故纵,那个花魁邀请你去共度良宵,你也不答应分明就是欲擒故纵,还约定了三日后相见。”
萧澈听着听着确信苏玉琢绝对是吃醋了,萧澈有些无奈,这苏玉琢不是才女吗?为何连辛弃疾词里的意思都能误解。
实际上,苏玉琢此时已经被气昏了头,并没有仔细地品鉴这首诗,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萧澈为了云岫所写。
最后,苏玉琢留下一句:“青楼的花魁才不会看上你。”重重哼了一声,转头进府。
萧澈把她看得透透的,不禁觉得好笑,也摇着头跟了进去。
走进苏府后,他才一猛想起,自己的银子还在外面,萧澈叹口气,得,刚才只顾着和苏玉琢吵架了。
好不容易将银子搬回家后,萧澈就累得气喘吁吁,这原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看来健身计划也要早日提上日程了。
饭桌上,岳父大人心情显然不错。
“夫人,你是不知道啊,这首新词写得好啊,颇有儒者风范。”
“最后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更是绝唱啊。”
岳母林氏还未发话,苏玉琢就不舒服了起来。
她轻轻哼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后还是写给青楼的女子。”
想起这个她就一阵委屈,偏偏还不好说什么。
林氏倒是贤淑,听闻此话,开口说道:“澈儿也没有出格之举,再说了,如今文人士子哪个不去青楼,莫要小家子气。”
苏玉琢一听却更加委屈,林氏可能只是无心之言,却也让萧澈反思自己,自己确实是做得太过了一些,算了,到时候再寻苏玉琢好好说说吧。
岳父大人苏山海眼看这般也不好多说,只是咳嗽一声:“澈儿你随我来。”
萧澈站起身,对着岳母林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老丈人走了。
后花园。
月明星稀,萧澈和苏山海面对而坐,苏山海喝了一口茶后,进入正题:“澈儿啊,你这两首诗词可是颇为不凡呐,是不是有些和你平日有些不相符。”
萧澈微微一笑:“苏叔叔哪里的话,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
苏山海闻言,笑得更甚:“小把戏?小把戏可写不出这般诗词,澈儿,莫要隐瞒了,你骗得过玉琢骗不过我。”
萧澈笑容凝固了一下,心里暗想不愧是金科状元,于是他也不装了,开口说道:“岳父大人大才,小子佩服,只是岳父大人有何事?”
见到萧澈终于承认,苏山海沉重地叹了口气:“唉,澈儿啊,我希望你不要再隐瞒自己的才能,入朝为官,报效国家如何?”
萧澈十分不情愿,自己前世每日和别人勾心斗角都快累死了,入朝为官可比做生意难多了,一招不慎,就是尸骨无存啊。
“岳父大人,我这个人胸无大志,玉琢也应该和您说了,我每天写写诗,喝喝茶,有空再去钓钓鱼,这样的生活我就满意了。”
苏山海早已料到萧澈会这样说,他决定告诉萧澈一些事情:“澈儿啊,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是你知道现在大乾的局势吗?”
萧澈一头雾水,在原主的记忆中,大乾每况愈上,繁华至极,是顶级的王朝,可是既然岳父大人发问,那么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敢问岳父大人,大乾现在局势如何?”
萧澈没有回答,而是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苏山海,苏山海深深的看了萧澈一眼,开口说道。
“你也知道自从女帝即位后,如今已是承熙五年,自从先帝于承圣十七年驾崩已有五年了。”
“这五年,虽然大乾表面看着一片繁荣昌盛,实际上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南方六州有三州流民四起,剩下的三州也岌岌可危,整个南方饿殍满地,咱们在北方还好。”
“但是朝堂之上,女帝也并不好过啊,因为女子身份,一些老臣便聚集一起,女帝还无法把持朝政。”
说到这里,苏山海痛心疾首,萧澈看着苏山海好像明白了什么,短短八个字流民四起,饿殍满地震撼了他的内心。
史书中易子而食的惨状似乎就摆在他的面前。
还未等萧澈说话,苏山海继续说道:“我是承熙四年的金科状元,女帝对我有知遇之恩,短短一年便给我提拔至青州通判,自然也被认为女帝派,你作为我的女婿,那些朝中老臣焉能放过你。”
“如今北方尚且安定,你还可以过这种悠闲生活,但是一旦南方全部沦为流民,北方还远吗?”
苏山海说完怔怔地看着萧澈,他年纪并不大,只有四十出头,但看起来却年老许多。
为了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他付出了太多。
萧澈被苏山海的话语惊到,他以前一直觉得史书上的记载虽然惨烈,但他并没有多大感触,可是如今却是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
是啊,岳父大人的话没有错,朝堂上女帝一旦势弱,苏家作为亲信必被清算,北方一旦乱起来,那整个大乾就完了,无论怎样还是要靠自己。
思索过后,萧澈开口:“多谢岳父大人赐教,小子明白了,现在朝堂局势不明,入朝为官不明智,小子打算积蓄力量,徐徐图之。”
萧澈不知道朝堂上斗的怎么样,局势不明,就算自己有千般方法也无计可施。
如今积蓄力量是最优之选,最起码女帝势弱或者北方乱起来还有自保的能力。
“好,好啊!你有这份心就好,放心大胆去做,我会在后面支持你的。”
苏山海看起来很是开心,两人对视一笑,饮下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