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进摘星楼,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清新却不显庸俗,萧澈四处打量了一下,顿时大吃一惊。
饶是他前世应酬时去的顶级会所也没有此处奢华,摘星楼分为七层,仅仅是第一层便有无数贵客。
地板是铺设的竟是温润的玉石,光可鉴人,四处分散着桌椅和软垫,每个座位的前方都有曼妙的身影。
最引人瞩目的是第一层上方的空处,几条丈长的丝绸层层交叠,数位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衣着暴露,曼妙引人,在上翩翩起舞。
萧澈看着眼前的场景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大的手笔。”
随意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后,便有小二前来:“客官,您看您是选择下等座,中等座,还是上等座?”
萧澈对此并不了解,毕竟原主除了读书这一块,其余的和两眼一抹黑的废物并无多大区别。
于是萧澈只得开口问道:“这三个座有什么区别吗?”
眼看是个雏儿,小二意识到自己兴许可以大赚一笔,他开口道:“哎呦,客官,您有所不知,下等座虽说消费最低,只需十两银子,但享受的可不好,只有一位美人陪酒,想一亲芳泽可不容易。”
“中等座可不一样,只是陪酒美人就有三位,还有其他各种服务,事后可选一名美人共度良宵,至于花费嘛,便是要贵上一些,三十两银子。”
萧澈听到这里不免有些震惊,打断了小二的话:“上等座便不用介绍了,不出意外你最后是不是要想我介绍还有特等座,这些不必了,就中等座,花销记在苏家身上。”
小二闻言先是一愣,内心有些鄙夷,没钱还在装大爷,在听到苏家时,他瞳孔微微一缩:“得嘞,爷,原来您是苏家最近的乘龙快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爷安排。”
小二说完,快步离去,萧澈无聊地笑了笑,果然在这里还是要扯虎皮才行,自己身上可没有一分钱。
不出片刻,小二便领着三位容貌出彩,身形婀娜的美女到来:“客官,来了,没让您久等吧,有什么事可以唤小的。”
萧澈看着点头哈腰,脸上带着谄媚笑容的小二,哪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了,你等下去苏家取钱时,在添上一两小费,就说是我说的。”
萧澈话音刚落,小二的态度更加恭敬,他何事亲力亲为,为的就是这一刻:“多谢爷,多谢爷,再告诉爷一个秘密,再过上几个时辰,我们摘星楼第一层的花魁便要出场,据说只需要答出她的问题,便可共度良宵,爷您可以先做准备。”
萧澈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小二兴奋地告退,小二走后,余下的三位美人便开始了自己的陪酒服务。
三个时辰过去,已经渐渐接近傍晚,摘星楼门口,三个衣着华丽的青年来到了这里。
这般销魂窟对于他们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黄少,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萧澈。”
三人刚刚走进摘星楼,其中一个就眼尖地发现萧澈,黄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就是萧澈。
早上的状况还历历在目,他堂堂黄家大公子竟然比不过一个赘婿,回去后,思来想去,他越发觉得早上是萧澈和苏山海唱的一出戏。
所以,黄义决定去嘲讽一下萧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苏家的女婿,萧公子啊,你不好好陪着苏小姐,来这青楼寻欢作乐,莫不会是......”
黄义话还没说完,萧澈的反击就到了:“这不是黄公子吗?怎么,早上被我岳丈说得不服气,要来这里快活快活,消消气?”
萧澈这种半嘲弄半认真的语气让黄义的脸色铁青,气成了猪肝色:“哼!我可不像你,来青楼就只能做一个中等座,要不要我施舍你一下,叫声黄爷,我带你体会一下特等座的美妙。”
两人的针锋相对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两人的身份都颇为不凡,摘星楼也不敢随意得罪,就由他们去了。
萧澈看着如小丑般的黄义,无奈地摇摇头:“黄公子,你怕是还不知道,我和这里的花魁有约,不能和你一起享福了。”
“什么!这不可能,萧澈你一定是在说谎。”
黄义难以接受,他几乎是摘星楼的常客,但是对于花魁,他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怎么可能萧澈这畜生一来就能约到。
这时,摘星楼短暂停滞了一下,然后第一层上方的空处出现了一位身着白色薄纱短裙,脸带轻纱,身材高挑玲珑,婀娜多姿的女子。
“欢迎各位贵客前来摘星楼,我是云岫,想必今日各位贵客前来便是寻小女子。”
萧澈看着云岫,后者看起来不过十八岁的样子,按道理说,这般年纪在青楼已是要退下去了,她却还能继续当做花魁,可见其美貌非凡。
云岫的出场将摘星楼一楼的气氛推向顶峰,一时间无数豪商贵客,文人士子彻底沸腾。
“云岫仙子,可否与小生一亲芳泽。”
“你个穷酸秀才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云岫仙子,我出五百两银子,愿仙子与我共度良宵。”
云岫看着台下沸腾的男人,张口说道:“各位贵客莫要着急,今日和小女子共度良宵只需要答出小女子一事便可,还可以获得两百两银子的奖励。”
“各位贵客怎么样,现在小女子就把题目说出,如今已是深秋,再过几月便要到了上元节,就请各位贵客以上元节为题作诗词一首,限时一柱香内。”
云岫话音刚落,黄义顿时看下萧澈:“萧澈,既然你早上能写出让苏大人都自愧不如的诗,不如我们再比比谁能得到云岫仙子的青睐。”
黄义不相信早上的诗是萧澈自己写的,他认为只是萧澈和苏山海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萧澈听着黄义的话,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自己可是有着五千年的历史底蕴,和上元节有关的诗词数不胜数,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更是千古绝唱。
“有何不可,那我就瞧好黄公子的大作了。”
萧澈勉强忍着笑说道,知会了一声身旁的小姐姐,让她拿过纸笔来。
萧澈几乎没有迟疑,就把《青玉案•元夕》写了上去,一气呵成,写完后萧澈示意可以把这个送给云岫了。
因为云岫的题目才公布不到一刻钟,许多文人士子还在作答,只有萧澈无所事事,黄义看着萧澈随意动笔的样子,心中冷笑。
写诗可不是比谁快,像这种不过脑子写的诗定不会被云岫仙子看重,心中想着要出口恶气的黄义有点兴奋。
让你萧澈看起来胸有成竹,我黄义的诗才可不是你这个靠苏大人可以比得。
然而,云岫仙子一声惊呼,站起身来。
“敢问这首《青玉案•元夕》是哪位公子所写?”
众人闻言纷纷停笔,大眼瞪小眼,就在这时,萧澈站起身来:“云岫仙子,是我所写,不知可入仙子之眼?”
黄义鄙夷地哼了一声:“我看是云岫仙子嫌弃你写得太烂了吧。”
“自然,公子大才,小女子佩服,各位贵客不必继续作答,今日小女子决定与这位公子春宵一刻。”
云岫仙子说道。
“什么!这,这”
“那个人不是苏家的赘婿吗?坊间传言他不是废物一个吗?”
“敢问云岫仙子,他写的诗可否让我等一观,就算输也要输的明白。”
最失魂落魄的是黄义,他脸上的笑容僵住,嘴里一直在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当然了,现在小女子就为各位贵客念来。”
“《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云岫读完,摘星楼一楼安静了片刻,然后响起了声音。
“好,写得好啊,云岫仙子,萧公子不愧为苏家女婿,诗词无双,我等比不上。”
“是极,这首词我看可以作为咱们大乾第一词了,萧公子果然大才。”
一时间,有才的文人士子都读出词中之意,纷纷赞叹,很快这首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传播。
“既然各位贵客没有异议,那么萧公子请随我来。”
面对云岫的邀请,萧澈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这可是青楼的花魁啊,但是先不说自己和苏玉琢约法三章,不得寻花问柳。
就是他老丈人苏山海那一关他也过不去,于是萧澈深吸一口气:“多谢云岫仙子邀请,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先回府了,若有机缘,改日再见。”
众人石化,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萧澈,他们实在不理解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要事?
但是云岫毫不在意:“当然,公子既有要事,那改日再见,三日后,小女子还在这里等你。”
就这样,萧澈的青楼之旅结束了,他拿到了云岫的二百两银子,以及青楼的专车。
刚走出青楼,踏上马车之时,却听到了门口的哀嚎。
“小二,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一道身影就被大门内丢了出来,狠狠摔在街道上。
仔细看,这是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鼻青脸肿,披头散发,显得很是狼狈。
“臭秀才赶紧滚,说什么自己是青云学府的大才,再敢来摘星楼捣乱,保证打断你的狗腿。”
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大声呵道,见到萧澈还微微低头。
男人爬起身,愤然开口:“诸位评评理,他们说摘星楼的玉儿姑娘不卖身,行,老子把玉儿睡了不付钱,这就不算卖了吧?可没曾想,他们竟说老子无理取闹,还把老子揍了一顿!”
附近一些行人先是一呆,旋即哄笑。
萧澈也是震惊了,这是打算白嫖?没想到就算在这里也有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