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在网上翻了半天攻略,最终打定主意。
换金这种事,还是正规金店靠谱,典当行虽然快,但压价太狠,不划算。
他特意去商场买了套利落的休闲装,又在酒店仔仔细细洗了个澡。
换上新衣服,才揣着那块沉甸甸的金锭,走进了市中心那家口碑最好的老字号金店。
他可不想满身泥泞就去金店,不然别人绝对会以为他是盗墓贼,毕竟这年头不盗墓,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金锭。
你说你是祖传的?谁信?
刚推门进去,风铃叮铃一响,立刻有个年轻销售员迎上来。
“先生您好,想看首饰还是金条?”
方旭直截了当,“我想拿金子换点现金,你们这儿收吗?”
“收的,不过按规矩要收点手续费,您这边请。”
她引着方旭走到前台,那里坐着位年纪稍长的女主管,戴着细框眼镜,看起来很干练。
“想变现?”
“嗯。”方旭没多废话,从包里掏出那块用软布裹着的金锭,轻轻放在柜台上。
“麻烦估个价,能熔炼,只要能换钱就行。”
他知道熔炼会损耗几克,但比起典当行的坑,这点损失不值一提。
金锭刚一落台,女主管的眼睛就直了。
她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在金锭上,指尖立刻感受到那股压手的分量,眉头微挑。
“这么大块?”
金锭表面还隐约能看到模糊的纹路,一看就不是现代工艺。
旁边的年轻销售员也踮着脚张望,小嘴微张,她接待过不少变现的客人,最多是几克的碎金或旧首饰,从没见过这么厚实的一块金锭。
“先生,这金锭我们得仔细检测一下,毕竟……您也知道,怕里面掺了别的东西。”
女主管很快恢复镇定,示意店员拿来检测工具。
“得火烧测纯度,再称重,可能要等会儿。”
“没事,你们测吧。”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他看着金锭被送去光谱仪检测,又被放在精准天平上称重,女主管拿着放大镜反复查看纹路,还低声和同事讨论了几句。
直到最后,女主管拿着单子走过来,报出价格时,方旭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手机叮咚一声,银行到账提示弹出两百多万。他看着那串数字,忍不住咂舌。
就这么两块疙瘩,居然值四百万?那山里埋的一箱子,岂不是要值三四千万?
他没注意到,前台已经悄悄记下了他的身份信息。
两块非现代工艺的金锭突然出现,数额又这么大,按规定必须备案,毕竟这种老物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祖传或……更糟的来源。
刚走出金店,手机就响了,是父亲老方,声音急得发颤。
“儿子!我银行卡里突然多了三百五十万!是不是骗子啊?要不要报警?”
“报什么警,是我转的。”
“你转的?”老方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小子没唬我吧?老实说!是不是干了啥违法的事?我告诉你,咱家人穷志不短,犯法的事绝对不能碰!”
“老方,你想哪儿去了。”
是我正经赚的,放心花。瑶瑶不是一直想去北京玩吗?你带她去,机票酒店都订好的。”
好说歹说安抚了父亲,挂了电话,方旭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反锁房门,他深吸一口气,洗了把脸,坐在电脑前,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大明世家】图标上。
“就是这儿?”
老旧楼道里,两名穿警服的男子停在一扇防盗门前。
其中一人对照着手里的纸条核对门牌号,他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监控拍到他进了这个单元,系统登记的住址也对得上。”
“敲门吧。”
“有人在家吗?警察执行公务。”
他抬手叩门,发出咚咚的闷响。
屋内毫无回应。
“再敲一次。”
“有人在家吗?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需要配合调查。”
这次的敲门声更重了些,门轴甚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可门内依旧一片死寂。
“这情况有点怪啊。”年轻警察皱起眉。
“没理由没人应啊。”
就在这时,楼梯拐角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拎着菜篮子上来。
看到门口的警察,非但没怯生,反倒笑眯眯地停了脚步。
“同志,你们找这屋的小方?”
“大爷您好,我们是派出所的,想找住户了解点情况,敲门没人应。”年长的警察解释道。
“小方这孩子作息乱,说不定睡沉了。”
老头放下菜篮子,从裤腰带上摸出一串钥匙。
“我是这楼的房东,我有备用钥匙,要不……我帮你们开开门?”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私闯民宅不合规矩,但这么大动静没人应,确实可疑。
年长的警察沉吟片刻,“麻烦大爷了,我们就看一眼,确认人没事就行。”
“不麻烦,不麻烦。”老头笑着把钥匙插进锁孔。
咔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推门的瞬间,屋内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
而书桌前,一个年轻男子正趴在桌上,手臂压着键盘,呼吸均匀,显然是睡得正沉,连开门声都没惊动他。
“小同志?醒醒?”
方旭站在工坊院子里,看着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的香水木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混着伙计们忙碌的吆喝声。
在他听来,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滚动的声音。
这日子过得,不当个纨绔少爷简直对不起自己。
“走,方建。”
他拍了拍手上的账本,转身就往外走。
“今儿个歇工,爷带你去听曲儿!”
方建跟在他身后,闻言脚步一顿,小跑两步追上来。
“少爷,听曲儿成,可您千万记着分寸,不能逾矩。”
“逾矩?”
方旭回头瞥他一眼,嗤笑一声。
“花银子听曲,不就图个乐呵?光坐着听调子,那不如在家弹棉花,多没意思。”
方建急得脸都红了,连忙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我的少爷哎!您忘了?您跟咸宁公主的婚约,陛下上个月刚下的旨!您现在是皇亲预备役,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呢!”
他搓着手,一脸苦相。
“听曲儿去茶楼酒馆都行,可要是在那种地方沾花惹草,传出去让宫里知道了,别说公主那边不好交代,陛下怕是也要治您个德行有亏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