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欣可从来没想过要自己种地，她当知青的时候都是能偷懒就偷懒。
种地不仅辛苦，赚不到钱，还会晒黑皮肤，让她变丑，她死都不会去种地！
“你丢魂了，咋还把苞米粥往外甩！”
于秀娟的怒斥让她回过神来，陈玉欣才发现她搅动的太用力，把玉米粥甩到锅边不少。
林富强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真是废物，煮个粥都煮不好！”
陈玉欣顿时红了眼眶，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
她这幅样子挺漂亮的，可惜老两口无心欣赏。
于秀娟一把抢过勺子指使道：“去拿个盆！”
“白瞎这么多粥了。”
陈玉欣拿了个盆过来，于秀娟麻利的把苞米粥盛进盆里。
盛完粥见陈玉欣还站在原地，她觉得一股火气冒了出来，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
“去拿碗筷，你怎么和木头人似的，戳一下动一下，眼里一点活都没有！”
于秀娟继续呵斥陈玉欣，声音尖锐刺耳。
她本来脾气就不好，现在还要养着耀光和陈玉欣，她心情就更糟糕了。
陈玉欣哽咽着，转身去拿了碗筷，放在桌子上。
她坐在桌边，将背在背上的林耀光解下来抱在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林富强一看到她这幅样子就倒胃口，于秀娟更是直接翻白眼。
老两口谁也没理她，闷头就吃了起来了。
陈玉欣缓过神来，擦了把眼泪也赶紧吃。
现在吃不起奶粉，林耀光只能母乳喂养，她要是吃不饱肯定没有奶。
不过这玉米面粥实在太难吃，她吃的有些恶心。
此刻，林忠实在车上煮了面条，还放了点罐头，三辆货车都停在路边吃饭。
“这罐头好几块钱一瓶，你也真舍得吃。”
常顺吸溜了一口面条，又吃了口猪肉罐头，享受得不得了。
林忠实实话实说：“辛苦奔波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整天让自己过得苦哈哈的，临了了，钱没赚到多少，一点没享受到，还累够呛，该享受就享受！”
常顺深以为然：“可不是，我家邻居年轻时候一人能扛三百斤东西，现在老了，都快两头扣一头了，腰都直不起来。”
众人都有些感慨，吃完饭所有人继续开车上路。
林忠实靠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路上还算顺利，这条路是他们常走的，公安巡逻的勤。
到了边境后，常顺帮忙找了个仓库，王进在附近雇了人手，众人一起把货搬进了仓库。
“几位，辛苦了，这烟你们拿着路上抽，我把尾款给你们结了。”
林忠实算了下，这一路上两千多公里，他凑个整给了一千七，让他们自己分。
几名司机凑一起把钱分完，常顺走过来说：“这是我家小区门卫的座机号，以后拉货记得找我们。”
“成，常哥，等这趟忙完回去，我请哥几个吃饭。”
林忠实起身，笑着接过了写着电话号的纸。
常顺等人微微点头，就开着货车离开了。
王进扫了眼周围说：“这边有点乱，咱们得留着人守仓库。”
“我去买点吃的，谁来和你搭话都得小心。”
这个仓库离边境还有五公里多，周围有不少摆小摊的，王进就跑到附近小摊买东西。
林忠实坐在仓库门口，喝了口水，感觉冷风嗖嗖的。
中苏边境比内陆气候冷一些，尤其是现在已经入秋了。
林忠实拿出件外套裹在身上，不经意间转头，发现一个皮肤黝黑的人在侧头看他。
他记得王进的警告，于是没有吭声。
眼看着王进提着包子跑回来，他才松了口气。
“两位，打扰一下。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要去边境和老外换东西的？”
这皮肤黝黑的人声音很沙哑，她凑到两人面前试探着问。
林忠实狐疑地看着她问：“你有啥事？”
她立刻跑过来说：“我经常在中苏两边牵线搭桥，谈成了好多单生意。”
“你们不信可以打听，我姓曲，你们叫我小曲就行。”
王进咬了口包子说：“你给我们介绍客户？”
小曲立刻点头：“我看到你们卸货，真帮你们谈成生意我也能大赚一笔。”
“你们都不会说老毛子的话吧？没法沟通，他们一般都不会说汉语。”
王进琢磨了下问：“中苏边境不都是摆摊的吗？我们摆摊就行了。”
小曲摇头：“摆摊的都是散户，做小买卖的，真正谈大生意的都是中间人。”
“就比如你们这么多货，真摆摊得在哪摆？你俩要是都走了，谁看着仓库？”
林忠实仔细打量着她问：“美女，你给我们交个实底，你打算怎么坑我们？”
小曲不由一愣：“你眼光不错，我画成这样，你还能看出我是女的。”
“咱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林忠实忍不住笑了：“你要是出过国就知道，中国人专骗中国人。”
小曲无语的看着林忠实问：“我确实想做您这单生意，您想咋办？”
林忠实笑呵呵道：“我们就在这仓库守着，你要是能把人喊来，我就给老毛子谈谈。”
小曲松了口气：“没问题，他们一般晚上交易，天亮就回去，我晚上过来。”
等人走后，王进小声说：“这丫头片子常年混迹这边，精得很，小心别被她耍了！”
林忠实低声说：“就咱们在这不行，你去附近的县雇几个人，我在这守着。”
王进点头，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说：“我去上个厕所。”
林忠实打了个哈欠道：“你在附近找个地方睡会，待会儿咱们换班。”
王进走后，林忠实一个人进了仓库，锁上门就在里面待着。
直到天快黑了，王进才带着四个人回来。
林忠实扫了眼四人，都五官端正，眼神清明，看着还算靠谱。
“我们这边却看货的，一人一天两块包一顿饭，有意见吗？”
林忠实直截了当地问。
四个青年对视了一眼，都点头道：“没意见，这么晚把我们叫来，是要值夜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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