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实拉着两个小孩到了县一小,就给两个孩子报了名。
“学费要两块八一学期,太贵了……叔,我可以不上学!”
林小花生怕他们花钱太多,被林忠实扫地出门。
林忠实严肃道:“过些日子我会很忙,没功夫管你们,你们正是上学的年纪,在学校最稳妥。”
前世他给别人养够了孩子,所以这两个孩子他只打算花点钱丢学校里。
以后能学成啥样,看他们自己的本事,过十八岁他就不管了。
在学校登记后,林忠实付了五毛六的学费,让他们上一年。
昨天卖菜的钱全算上,他还添了一块钱,才凑够学费。
他给两个小的一人两块钱伙食费,嘱咐老师给他们安排在一个班。
“你们这还招工呀!”
他路过学前班门口时,门口还贴着招工启事。
老师笑着说:“只招高中及以上学历的,还得考,考上了才能当学前班老师。”
林忠实突然想到了郑骄阳,她就挺符合条件的。
他和老师道谢,就直奔黑市,他也不确定郑骄阳在不在这。
眼看都快走到头了,他才遇到正在卸土豆的郑骄阳。
“你的摊子?”
林忠实走过去问。
郑骄阳摇头:“帮人看摊子赚钱。”
林忠实立刻问:“你知道县一小在招学前班老师吗?要求高中及以上学历,得考试的。”
郑骄阳一脸茫然:“不好考吧,我学习不咋好。”
“试试呗,万一考上了呢?”
林忠实催促道:“赶紧和摊主说一声,晚了人家名额满了,连考试的资格都没了!”
郑骄阳急匆匆朝旁边胡同里跑,林忠实趁着这会功夫,把土豆帮她卸完了。
他陪着郑骄阳去了县一小,报了个名,考试时间是后天一整天。
“先别和熟人说,万一没考上了,就当没这回事。”
林忠实笑着打趣道。
郑骄阳乖巧点头,她本来想告诉她妈一声,但现在不想说了。
两人默默地走在街上,林忠实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得回村了。”
“我收养的两小孩就在县一小上学,你要是真考进去了,帮我关照他们点。”
郑骄阳羞怯地垂下头:“那肯定的,你……你路上小心。”
林忠实不由地觉得好笑,这年头的姑娘真是含蓄。
他到家时都中午了,陈玉欣正黑着脸忙着做饭,孩子被她背在背上。
十月的天,她愣是忙得满头是汗,林富强也没打算搭把手。
他坐在门槛上,满脸讥讽:“你现在可真是大忙人,我连影都抓不着。”
“你抓我干啥?”
林忠实绕过他进了屋子,拿起水瓢冲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几口喝光,顺手将水瓢放在灶台上。
陈玉欣嫌弃得不行:“你水瓢上全是口水,你就不用杯子喝。”
林忠实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不爱跟我过,那离婚呀!”
陈玉欣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打转:“谁乐跟你过……”
“闭嘴,老二家的,你别太矫情,我们农村人都这样!”
林富强不耐烦地瞪了陈玉欣一眼,催促道:“那两个崽子呢?”
“那你别管了,反正他们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以后一般也不会回来。”
林忠实坐在炕边,悠闲的说道。
林富强小声问:“你给他俩卖了?”
林忠实笑道:“就是送别处去了,拐卖人口可是违法的。”
林富强狐疑地盯着林忠实,扶着门框起身说:“耀光才是你儿子,你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回捡,等他功成名就,你还愁没好日子过?”
林忠实忍不住哈哈大笑:“您老人家大字都不识一个,都会用成语了!”
“别特么给我扯犊子!”
林富强脸色剧变,背着手匆忙走了。
这些话都是林忠民教他说服林忠实的,他根本不知道啥意思。
林忠实攥紧拳头死死盯着林富强的背影,心中盘算着,分完土后该怎么和陈玉欣离婚?
这年头本来离婚的人就少,在再加上林富强、于秀娟和陈玉欣肯定都不同意。
他叹了口气,等吃饭时发现陈玉欣只做了自己那份。
“我以为你不回来,走哪也不说一声,你要吃自己做!”
陈玉欣说得理直气壮,拿起筷子就要吃。
林忠实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筷子,端起碗坐在一边就吃:“你不会再去做吗?没看见我回来,你瞎了?”
陈玉欣捂着胸口,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你太欺负人了。”
“不经过我同意就领回来两个野种,还拿我的布料给我们做衣服,还抢我的饭!”
林忠实认真地说:“我就这脾气,你现在适应不了,以后就习惯了!”
陈玉欣气地抱着林耀光就出了门,林忠实也不管她,吃完饭把碗一推就上地干活去了。
转眼过去四天,村支部的的大喇叭通知所有人去打谷场集合。
村里人都清楚,这是要包产到户了。
村里总共两百多户,几乎能来的都来了,占满了整个打谷场。
大队长清了清嗓子,举着喇叭说道:“咱们响应国家政策,实行包产到户,土地是国有的,但各家各户都按人头分地,以后每年将部分粮食上缴给政府,其他的自行处理……”
等他说完旁边村支书喊道:“喊道名字的,拿着户口本过来登记!”
林忠实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轮到他。
村支书接过他的户口本,仔细登记后,给他拿了一张《土地承包合同》。
就一张接近 A4纸的书面合同,最上面写着“联产承包责任制合同书”,内页详细写了土地的面积,农户家庭人口,劳动力数量,还有好几个印章。
“不对呀,林忠实这地也太好了吧!”
旁边于延平探头看了一眼,立刻不满道。
刘友庆抬头说:“忠实收养了小花和小草,要特殊照顾下。”
于延平顿时把脖子索了回去,这年头家家都不富裕,谁也不想多添两口外人。
林忠实不由的笑了笑,将合同小心翼翼地夹在本子里,冲林富海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