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视线从赵峰脸上，挪到了那块龟甲碎片上。
碎片只有巴掌大小，边缘是断裂的，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这东西……”楚歌没有伸手去接。
“纯阳修炼之道碎片。”
赵峰的声音因为失血而有些虚弱，“传说，集齐所有碎片，就能得到长生的秘密。”
长生？楚歌心里一动。
“影不是为了名单。”赵峰喘了口气。
“U盘里的名单只是个幌子，或者说，只是顺带的。他们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这个。”
“你怎么得到的？”楚歌问。
“一个线人临死前交给我的。他只来得及说三个字——左道人。”
左道人。
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在楚歌心里激起涟漪。
原来线索在这里就连上了。
“所以，‘影’就是左道人？”凌妙忍不住问。
“不。”赵峰摇头。
“影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执行者。我怀疑，他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更像是一个傀儡。”
楚歌沉默了。
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你打算怎么做？”
赵峰看着他，“把东西上交龙盾局？我不信任何人。”
他的眼神扫过凌妙，又落回楚歌身上。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每个人的心里生根发芽。
“上交？当然要上交。”
楚歌忽然笑了，他伸手拿过那块龟甲碎片，在指尖掂了掂。
“这么烫手的山芋，当然要让龙盾局那帮大领导头疼去。我们这种小角色，拿着它，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赵峰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凌妙也急了：“楚歌！赵队说了，不能相信任何人！”
“是啊，不能信。”
楚歌的笑容里，透着一股让人看不懂的意味，“所以，我们更要把这出戏演得真一点。”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走，回局里。不但要回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回去。”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找到了赵峰，还从他手里拿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
龙盾局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当楚歌和凌妙搀扶着受伤的赵峰出现在大厅时，所有人都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赵峰队长回来了！”
“听说他受了重伤，是被那个顾问楚歌救回来的！”
“何止！他们还带回来一件东西，据说就是影组织疯狂追杀赵队长的原因！”
顶层办公室。
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他就是龙盾局的最高指挥官，龙战。
他的面前，站着几个部门的主管。
其中一个身形微胖、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唾沫横飞。
“龙指挥官！简直是胡闹！楚歌一个特别顾问，凭什么直接插手S级案件？还把证物拿在自己手里！这不合规矩！”
他是内务部的主任，王坤。
“现在赵峰重伤，唯一的线索和证物都在楚歌手里，谁能保证他没有私心？”
王坤旁边，情报部的部长推了推眼镜，冷冷地补充道：“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让一个妖族参与到关系龙盾局生死存亡的行动中，我坚决反对！”
一时间，办公室里充满了对楚歌和凌妙的质疑与声讨。
龙战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楚歌走了进来，凌妙跟在他身后，小脸因为紧张和愤怒而涨得通红。
“各位领导背后议论人，还真是……有特色啊。”
楚歌的语气很平淡，却让办公室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度。
王坤脸色一僵，随即恼羞成怒：“楚歌！你太放肆了！这里是龙指挥官办公室，谁允许你……”
“我允许的。”
龙战开口了，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楚歌身上，“东西呢？”
楚歌将那块龟甲碎片随手抛在了龙战的办公桌上。
叮。
清脆的响声，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纯阳修炼之道碎片，据说能长生。‘影’组织和他们背后的左道人，想要的就是这个。”
楚歌言简意赅。
满室皆惊！
几个主管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死死盯着那块平平无奇的龟甲。
“胡说八道！什么纯阳修炼之道碎片，装神弄鬼！”
王坤第一个反应过来，眼神里还有掩饰不住的贪婪。
“信不信不重要。”
楚歌拉过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
“重要的是，敌人信了。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与其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去找他们，不如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龙战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想引蛇出洞？”
“没错。”
楚歌打了个响指，“把这块碎片，放到全局防卫最严密的地方。然后，把所有接触过赵峰和这块碎片的人，都列为重点保护兼监视对象。尤其是……”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主管。
“我们这些人。”
一句话，让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你什么意思？！”
王坤拍案而起，“你怀疑我们是内鬼？你一个顾问，有什么资格！”
“就凭我把东西带了回来，而你们只会在这里吵架。”
楚歌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够了！”
龙战低喝一声，制止了争吵。
他深深地看了楚歌一眼，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锋利。
“就按你说的办。”
龙战做出了决断，“从现在起，成立特别行动组，由楚歌担任组长，全权负责此案。赵峰任副组长，凌妙为组员。任何人，不得干涉！”
此言一出，王坤等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龙指挥官！不可！”
情报部长急道，“让一个妖……”
“我的话，你没听清吗？”
龙战的眼神变得冰冷，“还是说，你也想被‘重点保护’一下？”
情报部长瞬间噤声，额头渗出冷汗。
楚歌站起身，对龙战点了点头：“谢了。”
他走到凌妙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理他们，一群老古董。用实力让他们闭嘴就行了。”
凌妙用力点头，眼中的迷茫和委屈一扫而空。
夜，龙盾局地下最深处的S级证物室。
那块龟甲碎片，被放置在一个由多层合金打造、连接着最高警报系统的透明保险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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