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之内，寂静无声。
所有冲入领域的病人，都在一瞬间化作了齑粉。
十步之内，再无活物。
只剩下地面上一个完美的圆形，干净得像是被某种力量彻底擦拭过。
“事了拂衣去。”
楚歌转身，看了一眼那台还在发光的笔记本电脑。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代表饕餮的标记，然后合上了电脑。
他走出实验室，反手将那扇已经变形的铁门关上。
“砰！”
外面走廊里，依旧游荡着嘶吼的狂化者，但他们似乎对这个房间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不敢靠近分毫。
楚歌穿过走廊，走上楼梯，回到了精神病院的一楼大厅。
他刚一出现，外面立刻响起一片拉动枪栓的声音。
数十个红点，瞬间全部锁定在他的身上。
赵峰握着对讲机，手心全是汗，死死地盯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楚歌。
“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向上级汇报。”
楚歌的语气很平淡，但内容却让赵峰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左道人污染了这片区域的供水系统，用的不是毒，是狰兽的血。”
“他想干什么？”
赵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要把全城的人，都变成精神病院里的那种病人。”
楚歌的目光投向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然后用几百万人的生命力，去喂饱一头沉睡在地下的畜生。”
“饕餮。”
赵峰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作为龙盾局的精英队长，当然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那是记录在最高等级绝密档案里的……灭世级凶兽！
“所有单位！封锁现场！任何人不许进出！”
赵峰几乎是咆哮着对着通讯器吼道，“技术部门！立刻分析全市水源！快！！”
龙盾局指挥中心。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正显示着整座城市的实时监控画面。
“水源样本的初步分析结果出来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叫孙立，是技术部的总负责人。
孙立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一丝学者特有的傲慢和困惑。
“报告局长，我们在全市的供水系统中，都检测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活性生物因子。它具备极强的侵略性和同化性，现有的物理过滤、化学净化手段，全部无效。”
“说重点。”
局长开口说。
孙立深吸一口气，“这种因子，一旦进入人体，会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诱发宿主产生极端的狂暴化攻击欲望。根据模型推演，二十四小时内，全市的感染率将达到峰值。”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赵峰的报告，你们都看了。”
局长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提到，这是狰兽的血，目的是为了唤醒饕餮。”
孙立皱起了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以为然。
“局长，我尊重赵队长的现场判断。但是，所谓唤醒凶兽，这太不科学了。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研发出针对性的中和药剂，而不是去讨论神话传说！”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楚歌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紧张的凌妙。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孙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楚歌。”局长看到楚歌，表情缓和了些许，“你来了。”
“不来不行啊，”
楚歌自顾自地拉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再不来，你们就要把一场祭祀，当成投毒案来办了。”
“祭祀？”
孙立冷笑一声，“楚歌，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希望你不要用这些危言耸听的词汇来制造恐慌。请问，你说的‘祭祀’，有什么证据吗？”
楚歌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扔到了桌上。
那是他用手机拍下的精神病院实验室里，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孙立拿起照片，脸色变了变，但依旧嘴硬：“一张合成图片说明不了什么。或许只是恐怖分子的代号。”
“代号？”
楚歌笑了，“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恐怖分子，需要用全城人的命，去做一场血祭？”
“你！”
孙立被噎得说不出话。
“够了。”
局长沉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他的目光在照片和孙立的报告之间来回移动，最终，他看向楚歌。
“你的看法？”
“看法很简单。”
楚歌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左道人的目标不是人，也不是水。”
“他要的，是足够多的、被兽性污染的生命力，去冲开地下的封印。”
“所以，净化水源根本没用。就算你今天把水净化了，他明天就能换一种方式继续污染。只要封印还在，饕餮还在，这种事就不会停止。”
楚歌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城市地图前。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搞什么中和药剂，而是找到饕餮的封印，加固它，或者……在它醒来之前，彻底毁了它。”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楚歌这番石破天惊的话给镇住了。
毁掉一头上古凶兽？这简直比神话还离谱！
孙立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楚歌的逻辑，虽然疯狂，却是眼下唯一能将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的解释。
局长沉默了良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决断。
“孙立。”
“在！”
“技术部全力配合，以最快速度，定位出照片上那个标记点的具体位置。”
“是！”
孙立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还是立正敬礼。
局长又看向赵峰。
“赵峰。”
“到！”
“龙盾局所有战斗人员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封锁全市交通，对外宣称……燃气管道泄露，全城检修。”
“明白！”
最后，局长的目光落在了楚歌身上。
“楚歌，这件事，我需要你全权负责。”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龙盾局所有资源，随你调动。我只要一个结果。”
“保住这座城。”
楚歌走出龙盾局指挥中心，凌妙小跑着跟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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