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不解。
一个拥有纯阳道体的男人，为什么会使用女娲一族最恶毒、最古老的禁术？！
没有回答。
楚歌的眼眸中，一片空洞。
做完这一切，那股古老的意志潮水般退去。
楚歌身体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充满了震撼与茫然。
刚才那股力量……不属于他。
那是一种……创造与毁灭同在，慈悲与残忍并存的神的力量。
祭坛之上。
当那股墨绿色的气息冲天而起的瞬间，姚姬脸上的疯狂与怨毒，瞬间凝固了。
她嘴唇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死死地盯着山下的方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是‘归墟’的气息……是禁忌之术！”
她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看向石柱上气息微弱的夏清寒。
“是你！是你把天书碎片给了他！你这个叛徒！”
姚姬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天幕。
“夏清寒！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你竟敢将我族的圣物交给一个外人！”
她状若疯魔，完全忘了刚才那股让她从灵魂深处战栗的墨绿色气息。
现在，她只想把眼前这两个人都撕成碎片。
石柱上，夏清寒缓缓睁开眼，视线越过癫狂的姚姬，落在下方单膝跪地的楚歌身上。
她的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化不开的心疼和决绝。
“楚歌……快走！”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楚歌耳中。
楚歌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
体内才气空空如也，刚才那股神明般的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具被掏空的躯壳。
走？
他看着石柱上那个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笑了。
那笑声嘶哑，带着血腥味。
“我走了，你怎么办？”
“别管我！你活着，才有希望！”
夏清寒哀求楚歌，“你打不过她的，她引动了祭坛的力量……”
“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楚歌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他看着山顶祭坛上的姚姬，眼神平静得可怕。
“放了她，我跟你走。”
“哈哈哈！”
姚姬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跟你走？楚歌，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的纯阳道体确实是上好的鼎炉，但跟天书碎片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你们两个，都得死！”
姚姬双手结印，整个祭坛嗡嗡作响，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从她脚下蔓延开，汇聚到束缚着夏清寒的石柱上。
“啊——！”
夏清寒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窜动，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住手！”
楚歌目眦欲裂，想冲上去，却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看到了吗？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姚姬的表情充满了施虐的快感。
就在这时。
“走啊——！”
夏清寒发出一声裂帛般的嘶吼。
她眼中闪过一抹惨烈的决然。
轰！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那缠绕在她身上的血色纹路寸寸断裂！
束缚她的石柱，轰然炸碎！
姚姬脸色一变，被这股力量震得连退数步。
烟尘散去。
半空中的景象，让楚歌的呼吸都停滞了。
夏清寒悬浮在那里。
她的上半身还是原来的模样，但腰部以下，却变成了一条覆盖着青色鳞片、粗壮而优雅的蛇尾！
半人，半蛇。
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神圣而苍凉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但与这股气息一同出现的，是她急剧流失的生命力。
她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脸上浮现出死气。
强行冲破女娲血脉的禁制，代价是她的命。
“你……”
姚姬看着夏清寒的真身，眼中闪过惊惧。
“你竟然……觉醒到了这一步！更该死！”
夏清寒没有理她，巨大的蛇尾轻轻一摆，就来到了楚歌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我拦住她，你快走。”
她虚弱地说道，连声音都在发颤。
“呵呵……呵呵呵……”
一阵阴冷的笑声，毫无征兆地从林中传来。
那笑声仿佛带着钩子，能刮掉人骨头上的肉。
所有人都是一僵。
一道穿着灰扑扑道袍的瘦高身影，从一棵大树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托着一个……
骨灰盒。
左道人看着场中的景象，啧啧称奇：“真是精彩啊。女娲后裔内斗，纯阳道体耗尽，啧啧，贫道来得可真是时候。”
姚姬脸色难看：“左道人？你竟敢窥伺我女娲一族的事？”
“姚姬长老，话不能这么说。”
左道人笑眯眯地看着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看，那个男人身怀天书碎片，又知道了你们的秘密。而我呢，只想借他的身体炼一味大药。我们联手，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姚姬眼神闪烁。
一个楚歌已经让她焦头烂额，现在又多了一个气息诡异的左道人。
但左道人的提议，却像魔鬼的诱惑。
杀了夏清寒，夺回天书碎片，再把楚歌这个麻烦丢给左道人……
“好！我答应你！”
姚姬立刻做出了决定，“你杀了他，他的身体归你！天书碎片归我！”
“一言为定！”
左道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
他拍了拍手中的骨灰盒。
“吼——！”一声震慑神魂的咆哮炸响。
一头通体赤红、形似猛虎、却长着五条尾巴和一只独角的凶兽，从骨灰盒里冒出的黑气中一跃而出！
上古凶兽，狰！
狰兽出现的瞬间，目标明确，化作一道血色闪电，带着腥风扑向了场中最虚弱的楚歌！
太快了！
快到楚歌的眼睛刚刚捕捉到它的影子，那锋利如刀的爪子就已经到了他的面门。
死！
狰兽的利爪撕裂空气，带着一股能将魂魄都冻结的腥风，直扑楚歌的面门！
那双猩红的兽瞳里，倒映出他无力反抗的脸。
完了。
楚歌的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身体被掏空，才气涓滴不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电光石火间。
“噗嗤——！”
一声沉闷又令人牙酸的、利爪撕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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