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叶凡的想法进行着。
而此刻的叶凡,正在前往恶人宗的方向。
“他们应该把你化神的气息,当作了风潇子的气息,加上我自报家门,这下,他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凡对林若雪说道,他没想他的计划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确实很顺利,但这也需要实力的加持,否则那些人是不会轻易上你的当的。”
“倒也是。”
叶凡说完,快步朝着恶人宗飞去。
恶人宗,可是十分对得起他们这个名字,因为他们,真的是全员恶人,全然不顾凡人的死活,只顾自己快活,就连因果都不遵守,是一个真正的修行界毒瘤。
但也正因为他们如此的恶,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去招惹他们,而叶凡,招惹的就是他们,这样,才能给他争取时间,将王耀和叶倾仙带离归元宗。
莫约过了五个时辰,叶凡才来到恶人宗前。
恶人宗的山门前,两尊白骨熔铸的狰狞魔神像分立两侧,颅腔内跳动着幽绿鬼火,脚下堆砌的骷髅头早已被血渍浸成暗红。
叶凡看着这些,心中惊骇,这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才能将骷髅头也给浸成暗红。
叶凡还没有靠近,就能看到宗门内悬于枯树之上囚笼悬于枯树之上,也能听到囚徒的哀嚎与刑房的惨叫。
怨魂在墨绿色毒液里翻滚,蒸腾的毒雾飘过之处,寸草不生,鸟兽化为枯骨。
“这简直离谱啊。”
叶凡心中说道。
“比这离谱的比比皆是,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林若雪说道,显然,这点“小场面”,在林若雪眼中,不值一提。
叶凡深吸一口气,没有再回林若雪的话,他看向看恶人宗内部。
恶人宗弟子皆着黑袍,衣摆绣着滴血骷髅。
叶凡想起恶人宗的行事风格,夺宝时剜心取丹,灭门时鸡犬不留,就连同门之间,也常为争夺资源互相残杀,胜者可吞噬败者修为,这便是宗门立宗的“恶道法则”。
叶凡叹息一声,而后,开始闹事。
他看到一个挂着长老牌的长老,修为是金丹六层,没有任何犹豫,叶凡直接杀了过去,那长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叶凡踩在了脚下。
叶凡踩在恶人宗传功长老的背上,靴底碾着老人嶙峋的脊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咯吱声。
恶人宗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凡已经一个抽了一巴掌。
啪——
这抽的是长老的脸吗?显然不是,这抽的是恶人宗的脸啊!
老者脸孔埋在血泥中,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
显然,他被气得不轻,但却无法从叶凡脚底下站起来。
“大胆狂徒,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胡来!”
“嘘,别闹,他杀了那长老,我们可就有机会做长老了。”
“对啊,我劝你少管闲事。”
……
叶凡听着他们的话,一时嘴角抽搐。
“这仇恨,不好拉啊。”
叶凡心中说道,但在下一刻,他心中就有了主意。
他看着那些人,缓缓开口,“老东西,带着你这群歪瓜裂枣,跪下,叫爹。叫得响亮,赏你们个痛快点的死法。”
死寂。连风都似乎被这血腥杀气凝滞了。
挑事是这么挑的吗?这完全就是在找死啊!
“小子,你找死!”
这道声音落下的瞬间,叶凡便被群起而攻之,就在叶凡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哟嗬!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叶家小子搁这儿充什么霸王鳖呢?排场挺大啊,就是这观众少了点,嚎丧都不够热闹。”
一道懒洋洋、黏糊糊,还混着点儿“咔吧咔吧”嗑瓜子声响的嗓音,极不识相地撞破了这片死亡凝结的空气。
所有人,包括脚下施虐的那名长老,都猛地扭头望去。
广场边缘,秦元不知什么时候溜达来了。
一身半新不旧的青布衫,斜挎着个布包,嘴里嗑着瓜子,仁儿嚼了,皮随口就吐在地上,步子迈得那叫一个悠闲,像是来逛菜市场瞧见了杀猪的,还得评头论足一番。
他三两步蹭到近前,视线在叶凡脚底下的长老身上溜了一圈,又扫过那群快吓尿裤子的恶人宗门人,最后才落到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的叶凡脸上。
“啧,”秦元吐掉一片瓜子皮,咧嘴一笑,不知为何,他的笑让恶人宗的众人感觉格外气人。
“我说叶凡,火气别这么大嘛。知道为啥你爹总把你吊起来揍不?就是缺德事干得忒多,走路必踩狗屎运!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专给你使绊子,要不怎么走哪儿哪儿晦气呢?”
叶凡:“???”
叶凡在这个世界,亲爹都不这道是谁,自他有记忆起,他就在归元宗,虽然在归元宗的日子并不好。
而且,秦元的话可谓是相当逆天了。
不过,为何秦元会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你疑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看你是想挑起归元宗和恶人宗的矛盾,我帮你一把,我们先假装吵架,而后出其不意,杀他们一波人,最后留下归元宗之名,这算是彻底的不死不休了。”
秦元对叶凡传音道。
叶凡听完秦元的话,顿时觉得可行,于是,他们便开始各自演戏。
叶凡看向秦元,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凝成了实质。
“秦!元!”
这两个字是从叶凡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裹着滔天的杀机。
他猛地抬脚,将他脚底下的长老像踢破布口袋一样踹飞出去,反手一震,他手中的银白色长剑已指向秦元鼻尖,剑尖嗡鸣,空气被割裂出细微的波纹。
“你找死!”
剑气压体,凌厉无比。
秦元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跳,不是躲剑,而是夸张地一拍自己大腿,声音拔高八度:“哎呦喂!急眼了?这就急眼了?您这脸翻得比翻书还快,比我家隔壁二婶摊的煎饼还脆生!说裂就裂啊?”
他嘴上不断说着,身形却诡异地一扭,差之毫厘地躲过了那含怒刺来剑尖。
剑风刮得他衣袂飘飞,他人却泥鳅似的滑到了叶凡身侧。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凡他们不认识,秦元他们也不认识,而前者明明是来挑事的,但现在却和他人吵了起来。
诡异,实在诡异。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叶凡又是一剑刺出,但第二剑将至未至的刹那,秦元竟一个矮身贴了过去,手臂极其自然又极其突兀地搭上了叶凡的肩膀,仿佛多年老友说体己话,把脑袋凑到叶凡耳边。
那姿态亲昵得令人头皮发麻。
汹涌的杀招被这贴身的距离骤然打断,叶凡身体一僵。
只听秦元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混合着真诚和极度欠揍的语气飞快地悄声道:
“说真的,别瞪了,哥是好人提醒你……你裤衩指定穿反了,勒得慌不?那红底带小碎花的样式……挺别致啊?挺衬你这杀气腾腾的范儿!”
话音落下那一刻,秦元搭在叶凡肩上的手还鼓励似的拍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