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家,里边请。”
到了狂风寨下,懒汉恭敬地将陈望迎过去,嘴上还不忘骂骂咧咧:“上面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没见着大当家的贵客陈东家来了么,还不速速开寨门!”
“咔——”
寨门被打开,陈望走入寨子,环顾四周。
这狂风寨里里外外布置得倒是固若金汤,防御设施要比永安堂的义庄好了不少。
且寨子的布局,甚至有点像一个小型的军事堡垒……
“陈东家,现在宴席还在布置,我先带您去见我们大当家的。”
陈望微微颔首,跟着懒汉走入一间大厅。
山匪大当家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下边坐着的则是二当家刘彪。
刘彪一脸不爽地看着陈望。
这山匪大当家陈望是见过的,只不过当时夜色深,情况又危机,没怎么看得清。
现在看来,这大当家的不简单。
光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便不是一般山匪能有的。
“你便是永安堂的东家?”
大当家双眼微眯。
“人呢,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的。”
陈望语气冷冷道。
气氛顿时一冷,两人对视许久,山匪大当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吩咐道:“宴席还未开始,先带陈东家去见一见我那个小舅子!”
懒汉领着陈望来到一处破落柴房前。
好家伙,起码上了好几道锁!
陈望冷冷看了一眼懒汉。
懒汉忙惊慌道:“陈东家,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实在是薛通那小子脾气暴躁,我们大当家的没办法,才将他暂时关在柴房的。”
“他是大当家的小舅子,大当家特意吩咐过,我们自然是每日好酒好菜的供着,不敢丝毫怠慢。”
“开门。”
懒汉连忙掏出一把钥匙,对着几道锁一阵鼓捣,不大一会儿,门就开了。
薛通背对着睡在柴伙上,听见门开,一脸不耐烦:“不是还没到饭点么,这次怎么这么快?”
没有得到回应,薛通这才翻了个身,见到门外站着的陈望,微微一愣。
“陈东家?!”
“东家,你是来救我的?!”
薛通赶忙爬起身来:“莫不是东家带着庄子里的人打上了山寨!”
陈望摇了摇头。
薛通见着陈望身旁的懒汉,神色也落寞下来:“也是,这寨子里的山匪足有好几百人,就凭庄子里的三十多条汉子,想要攻上寨子,简直痴人说梦。”
“看来东家也是被抓过来了。”
陈望直接给了薛通一板栗:“说什么呢,我是受邀来吃席的。”
“吃席?!”
薛通微微一怔,张了张嘴。
“没错,我现在便可以带你出去,不过接下来,你可莫要再冲动了。”
……
陈望领着薛通来到山匪的聚义厅。
此时大厅内已经摆好宴席,山匪中的核心人物都坐于两侧。
大当家挥手示意陈望坐到身边的主位上来。
陈望领着薛通大摇大摆坐了上去,对面便是刘彪。
刘彪依旧冷哼一声,没有好脸色。
“说吧,要怎样才能将人带走?”
陈望扫了眼周围环境,聚义厅主座后边的墙上,挂着两副盔甲以及大当家使的一柄斩马刀。
“哈哈,陈东家倒是个直性子,这事儿不急,咱先喝酒!”
大当家招了招手,一位年纪不大的妇人端着酒壶缓缓走来,俯身亲自斟酒。
陈望微微抬眸扫了一眼,这妇人长得倒是不错,只不过面容十分憔悴,一看便知是整日以泪洗面的。
当初他一次见到江芷宁时,便也是这番模样。
“姐!”
薛通一把抓住妇人的手腕。
妇人吓得手一哆嗦,将酒洒了出来,尽数倒在了陈望的身上。
“对,对不起……”
妇人忙拿起手帕擦拭,手忙脚乱,余光瞟过主座上的大当家,后者面色不悦。
“无碍的,这位便是夫人吧?”
妇人正要擦拭,被陈望抬手挡住。
“这是拙妻,薛萍儿。”
大当家呵呵一笑,示意手下山匪将桌上的狼藉重新清理一遍。
“还不带陈东家下去换身衣裳?!”
“不用了,本来便没湿掉多少。”
陈望摆摆手,毫不在意。
薛通“噌”地站起身来,刚想发作,不过想到陈望先前说的话,又强忍下来,咬着牙拱手道:“大当家,我想与我姐出去说些话。”
薛萍儿脸色大变:“当家的,薛通还只是孩子,可能刚喝了点酒,说胡话了……”
“我没喝酒。”
薛通眉头微皱,打断道。
薛萍儿面如死灰,谁料大当家只是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姐弟之间想说些话便说,管我作甚,去吧。”
薛通拉着薛萍儿便出了聚义厅。
薛萍儿表情有点不自然,今日当家的有点反常,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看着姐弟俩出了聚义厅,大当家呼出一口气,随后举起酒碗,对着下边众山匪豪放说道:“诸位兄弟,今日此宴,是特意为陈东家而设。”
“经过先前几次交手,想必各位也知道陈东家是个有胆识的人。”
“我樊豹向来喜欢结交这等豪杰,陈东家今日能赏面过来,实乃我狂风寨一大荣幸,此杯,敬陈东家!”
樊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敬陈东家!”
下方山匪齐齐高呼。
陈望眉头紧皱。
这群山匪耍得什么花样?
“怎么,陈东家不喝?”
见陈望迟迟没有喝酒,刘彪投来不善的目光:“呵,看来陈东家是怕这酒里有毒啊。”
下面呼声止住,齐齐朝着陈望看来。
“二弟,莫要胡说!”
樊豹喝住刘彪,随后扯出一抹笑容:“陈老弟大可放心,这酒绝对没毒,我们虽是山匪,但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没错,我是不敢喝,怕这酒里有毒,怕一个不留神,便毒得我肝肠寸断。”
陈望语气一冷:“大当家的是个爽快人,我不想与你弯弯绕绕。”
“说吧,你们特意办了这场鸿门宴的目的,是什么?”
陈望直勾勾盯着樊豹。
宴席之前,他在这寨子里无意间看到了个老“熟人”,祁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