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记得先前这周老爷子嘴里还含着一颗珠子……”
眼见着典虎就要掀开棺材盖,被陈望给叫住:“虎哥儿,棺材不能掀开,里边的东西不能动,尤其是老爷子口含之物!”
“为啥?”
典虎停下手中动作,一脸疑惑。
就连他都知晓,这里面真正值钱的东西,便是周老爷子嘴里含着的那颗只有鸽子蛋大小的珠子了。
“不能碰就是不能碰,这是规矩。”
陈望眉头微皱,一旁的吴能呵呵一笑:“若是虎哥儿不怕遭报应,倒也可以拿着试试。”
眼见吴能笑得有些瘆人,典虎头皮一麻,只得悻悻爬了上来。
将墓地恢复原样后,陈望一行人便抬着大木箱子往义庄赶去,一路上有说有笑,唯独薛通全程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等转过官道,隐约见到义庄轮廓时,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快看,望哥儿,前头咱义庄外边好像围着不少人!”
典虎骑在马背上,眺望远方,惊呼一声。
“东家,情况有点不妙!”
吴能与陈望相视一眼,刚想催马,便见薛通一把夺过马车上的大弓和几根箭矢,驾着马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庄子飞去。
“他奶奶的,这群流民怎得大白天也出来!”
庄子里,褚荣手持朴刀,对着几个从外边翻过木墙上来的流民就是一通乱砍,还不忘转身看着里边的村人。
“还愣着干什么,拿武器过来啊,棍子,铲子,哪怕拿酒坛子砸都行,别让这些流民冲进来!”
这外边的流民,足有不下二三十余人!
村人们这才木讷地转头进屋拿东西,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流民人踩着人翻了进来。
哪怕褚荣手中的朴刀砍飞了都挡不住。
村人们被吓得手足无措,不少妇人抱着孩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十余条汉子颤颤巍巍拿起手中的木棍,挡在老弱妇孺的身前。
不过等流民真的蜂拥过来的时候,却又吓得连连后退,很快便被冲散开来。
褚荣顾不上后头,只得恨铁不成钢对着男人们大骂:“他奶奶的,一群流民而已,你们手中有武器,还怕个毛?!”
“啊!!!”
混乱中,一名妇人被几个流民扑倒在地,死命挣扎,眼看着就要被扒个精光,江芷宁从地上摸了根木棍,冲上前就对着流民们砸去。
“咔——”
木棍断裂,几个流民将目光转移到了江芷宁身上。
流民步步紧逼,江芷宁一步步后退,眼中却丝毫没有半点害怕,眸子中反而透出一股英气。
爹娘便是死在了流民手中,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软弱了。
又从地上抓起一根铁楸,闭目朝着前面便是一通乱砸。
等到江芷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几个流民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死的不能再死了。
褚荣将朴刀从流民身上取了回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及时赶了过来。
庄子可以丢,这庄子里的村人也全都可以死,唯独江芷宁不行。
否则望哥儿回来,非得将他生抽活剥了不可!
褚荣瞥了眼乱成一锅粥,丢盔弃甲的村人们,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十多条汉子,竟还比不得嫂子!”
流民们已经撞破了庄门,尽数冲了进来,褚荣将江芷宁挡在身前,仰天悲叹,绝望之际,一匹枣马飞奔而来,少年弯弓仗马,几枚箭矢齐刷刷射出。
流民应声倒地。
紧接着,陈望与典虎也带着一众棍徒冲了进来。
“呜呜,望哥儿,虎哥儿,你们终于回来了!”
褚荣欲哭无泪,望哥儿出去一趟,留在庄子里的村人尽是一群猪队友!
陈望淡淡瞥了一眼褚荣身后的江芷宁,暗自松了口气,随后眸子一冷:“这些流民,一个不留!”
“知道了,望哥儿!”
典虎虎目猩红,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抄起腰间的朴刀,如同一尊出笼的猛兽,冲进流民堆中。
庄子里哀嚎声遍起,不大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大战过后,棍徒们将三十多具流民的尸体抬出了庄子,准备寻个山头随意丢弃了。
原本惊魂未定的村人们这才缓过神来,陈望缓缓走了过来。
“陈,陈东家……”
村人们耷拉着脑袋。
“好好想想你们的村子,是怎么被流民给冲掉的。”
陈望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安慰江芷宁。
十余条汉子羞愧难当,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拿着木材跑去修缮被流民们冲破的庄门。
吴能来到陈望身旁,淡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薛通,压低声音道:“东家,那小子见着了全过程,咱们要不要……”
“没有那个必要。”
陈望摆摆手,若是怕,当初他就不会让薛通跟着去。
“你去通知那些村人,从今日起,除了老人小孩,日夜抢修,加牢加高庄子外边的木墙以及庄门,我不想见到这庄子再有流民能够轻而易举闯进来的情况发生。”
陈望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只给他们三个日夜的时间,时间一过,便让那些村人滚蛋。”
这庄子外面的御敌设施本就是被这些村人给毁掉的,经过几日的抢修,已经大差不差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连流民都挡不住,更遑论有马有刀的山匪。
说着,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东家,下雪了……”
“就算是下冰雹子也得修!”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有了陈望下达的死命令,那些村人们格外发狠,日夜兼程下,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
陈望让典虎试着再次翻越。
这一次,典虎没能一口气翻过去,还是借着庄子里边的一棵大树踩着跳了过去。
吴能也带着几名棍徒回到了凉州城,一边看着城中的棺材铺子,一边照顾老娘。
三日来,典虎又从城内买回了两匹马,陈望也没闲着,开始操练起了棍徒们。
大武朝正规行伍的功夫陈望自然不会,只是前世大学期间服过几年兵役,几套军体拳还是能勉勉强强凭着记忆打出来的。
能不能大幅度提升棍徒们的实力不知道,但长期下来,一定也能让他们训练有素,在面对山匪来时起码不能自乱了阵脚。
薛通从一旁路过,陈望盯着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拿上大弓,牵着一匹马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