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回庄园时，警察已经赶到。
警车红蓝灯在雨中旋转，像失控的霓虹。
几个穿制服的警员在门口拉警戒线，看到我，立刻拦住。
“阿莱先生？我们正要找你。”
“苏晚在哪？”我问。
“在里面做笔录。林队......不，前林队的尸体刚运走，法医在查。”
我冷笑：“她自首的？”
“对，主动投案，交代全部罪行，连藏尸地点都画了图。”
“你们信？”
警员耸肩：“证据确凿。地下室的骨头DNA比对上了前三名受害者，林队办公室的指纹是她的，凶器上也有她的掌纹。”
我盯着庄园二楼的窗，刚才她明明在那儿？
“让我见她。”
“不行，现在是审讯阶段。”
我甩开他，往里冲。
没人拦我。
大厅里，两名便衣正在翻查录音机。
看到我，其中一人抬头：“阿莱？苏晚说你来了，她想见你。”
我跟着他上楼。
审讯室在三楼，原本是书房。
门开着，苏晚坐在桌边，手铐铐在椅臂上，白裙干净得诡异。
看到我，她笑了。
“你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站在门口：“你根本没有杀人，对吧？”
她歪着头：“证据都在，你怎么不信？”
“因为林骁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杀。”我走进来：“他是重案组队长，办公室有监控、门禁、随身枪。你一个女人，怎么近身？”
她笑着说：“我用了迷药。”
“哪种？GHB？还是氯胺酮？可林骁从不喝别人给的水。”
她不回答。
我逼近道：“还有，地下室的骨头，三具成年女性，两具儿童。可三年前的案子，只有五名成年女性失踪。儿童是谁？”
她眼神微动。
“编不下去了。”我冷笑：“你根本不是凶手。你是......替罪羊。”
她忽然笑了，笑得像风铃。
“阿莱，你真聪明。”
她抬起手，轻轻一抖，手铐开了。
我后退一步。
“你以为警方真的相信我自首？”
她站起身：“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结局，一个能让媒体闭嘴，让家属安息的结局。”
“所以......真凶是谁？”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雨停了。
远处山脊上，站着一个人。
身着风衣，头戴帽子，身形眼熟。
我瞳孔骤缩。
“林骁？”
“他还活着。”
苏晚轻声说：“昨晚被杀的是他弟弟，双胞胎。”
“他用弟弟的尸体，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
“为什么？”
“因为......他才是连环杀手。”
我脑子嗡了一声。
“三年前，他发现我偷看他的文件，原来那五个女人，都是他杀的。”
“她们都曾接近我，但他嫉妒。他怕我被人抢走。”
“所以他杀了她们，再嫁祸给你？”
她点头：“他太了解你了。冷静、孤僻、有暴力前科。完美嫌疑人。”
“那你呢？”
“我爱上了你。”她转头看我：“所以我决定，替你顶罪。”
我喉咙发紧。
“可现在.....”
“现在，他以为计划成功了。”她微笑：“他以为我被捕，你清白，世界太平。”
“但你放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真相？”
“不......”她摇头道：“是为了让你成为新的凶手。”
我猛地抬头。
她从裙底抽出一把刀，递给我。
“去杀了他，用这把刀，然后把刀留在现场。”
“你疯了！”
“我没疯。”她逼近道：“阿莱，你早就想杀了他，不是吗？”
“当年他污蔑你，害你辞职，害你被所有人当成变态，你每晚都在梦里掐他脖子。”
我呼吸急促。
“现在，机会来了。”
她把刀塞进我手里。
冰冷。
“你杀了他，我就能自由。而你.....”
她贴上我的耳畔：“会成为真正的英雄。”
我握紧刀。
走出庄园时，天已放晴。
山脊上，林骁还在等。
我举起枪。
不，是举起手机。
镜头对准他。
按下录制。
然后，拨通了警方的电话。
“我是阿莱，发现重大线索，真凶还活着，现在就直播抓捕过程。”
屏幕亮起，直播开启。
十万观众涌入。
林骁转身想逃。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站在山巅，风吹起衣角。
手机屏幕里，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反转！”
“全员恶人？”
“女主疯批美人实锤！”
“男主才是最终BOSS？！”
我关掉直播。
拨通苏晚的号码。
她接得很快。
“你放他走了？”
“没有。”我看着警车包围山头：“让他多活一会儿。”
“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看看，审判别人是什么感觉。”
电话挂断。
我转身，走向灰雾庄园。
二楼窗边，苏晚还在笑。
她举起手，小指残缺，在阳光下像一道黑色裂痕。
我举起刀，对准她。
她不躲。
“来啊。”她 whispered：“杀了我，你就能彻底自由。”
我手臂抬起——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回头。
林骁站在门口，脖子上缠着绷带，手里握枪。
“阿莱，你也疯了。”
我转身，举刀。
他开枪。
枪声响起时，我扑向苏晚。
玻璃碎裂。
我们从三楼坠下。
风在耳边呼啸。
她在我怀里笑。
“这次，我们一起死。”
地面逼近。
我闭上眼。
等了三秒。
没摔。
我睁眼。
我们挂在半空，被一根钢丝吊着。
头顶，探照灯亮起。
导演喊：“卡，完美！”
我摘掉耳麦，喘气。
苏晚跳下来，摘掉假发，露出短发。
“怎么样？观众爆了。”
我抹掉脸上的血浆，看向监视器。
直播观看人数：216万
弹幕还在刷：
“太真实了！”
“这演技绝了！”
“求出幕后花絮！”
制片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莱，你的沉浸式犯罪剧《审判》第一集，成啦。”
我点头，走向休息区。
手机震动。
一条新消息：
“游戏还没结束。”
发信人：未知。
我抬头。
片场角落，一个穿风衣的男人转身离开。
背影，和林骁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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