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冤家路窄

夜色下，陆川站在别墅区门口，吹着微凉的晚风，整个人还有点恍惚。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银行里仅剩的一千二百块三毛五倍感凄凉。

累死累活的三年，这竟然就是他的全部家当。原本打算靠着这点钱，再啃半个月的馒头泡面。但现在......

想到顾相宜开出的那个让他心脏差点停跳的薪资，陆川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启动自己的比亚迪，停止接单，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下来。

半小时后，陆川躺在了三星级酒店松软的大床上。

热水澡洗去了满身的疲惫。空调的冷风恰到好处。

这可比他那个夏天像蒸笼、冬天像冰窖，邻居半夜还总有奇怪声音的出租屋舒服太多了。

余额瞬间蒸发了三分之一，但他一点也不心疼。钱嘛，赚来就是花的。明天开始，他就是年薪百万的顾总贴身助理了！

这一百万仿佛能治愈他被甩的心痛，钱，果然是男人的良药。

一夜无梦。

第二天，陆川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海城CBD的地标性建筑——顾氏集团大厦楼下。

他抬头仰望着这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这就是顾相宜的商业帝国。

陆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身行头还是大学毕业时候面试置办的。虽然有些不合身，可也是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穿着精致职业装的白领们步履匆匆。

陆川走到前台。

前台小姐姐长相甜美，笑容也十分标准：“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好，我来入职的。”陆川想了想，说面试好像不太准确，毕竟offer都发了。

"入职？"前台小姐姐的笑容不变，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请问您有预约吗？或者，是哪个部门通知您的？"

"呃......"陆川卡壳了。

顾相宜昨天走得匆忙，就说了句让他来报道，也没说找哪个部门，更没说联系谁。

不过，她堂堂一个董事长，亲自招的人，人事部那边肯定早就打点好了吧？

想到这里，陆川回答道：“我叫陆川，是顾总让我来的。”

然而，前台小姐姐脸上的职业化笑容，在听到"顾总"两个字后，非但没有变得热情，反而瞬间冷却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她低头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然后抬起头，公式化地说道：“抱歉，先生，今天的访客预约名单里，没有您的名字。”

"没有？"陆川愣住了。"不可能啊，你再仔细看看，陆地的陆，川流不息的川。"

"先生，我已经查过了，确实没有。“前台小姐姐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如果您没有预约，按照公司规定，我不能让您进去。请您预约好再来。"

"美女，麻烦你行个方便，给顾总的办公室打个电话问一下，行吗？“陆川想了想，商量道。

也许是昨天折腾得太晚，顾相宜忘记了。

”给顾总办公室打电话？“前台小姐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先生，我们顾总日理万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每天想用这种借口混进来攀关系的人，我见得多了！每个都打电话，顾总不要工作了吗？保安！"

她直接按下了桌子下面的呼叫器，只见门楼口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立马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地夹住了他。

"先生，请您出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大厅里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目光的时候。一个尖锐又熟悉的女声，忽然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陆川？我不是早就跟你说清楚了吗？我们已经分手了！让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你怎么这么不要……无耻，居然还追到公司里来了！"

身后，一身干练职业装的潘凤满脸厌恶。

她真是没想到陆川现在变得这么不要脸，以前大学时候他也是个体面人啊！

潘凤想到自己都把分手说得那么明白，那么绝情了，他居然还敢来她即将要面试的公司找她？

这里是顾氏集团！海城最顶级的公司！他一个穷光蛋，连大门都进不来，还想在这里撒野？

这个时间点，来往顾氏集团上班的精英不在少数，听到这番撕心裂肺的控诉，所有人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又是一个软饭男？”

"分手了还纠缠不清，真够恶心的。"

"你看那女的，好像快哭了，真可怜。"

……

前台小姐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厌恶地对着陆川道："先生，请你立刻离开！不然我就要叫保安强制清场了！"

潘凤见状，目的已经达到，连忙上前，要去拽陆川的胳膊。

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陆川，你疯了吗？你想毁了我？”

随即，她又抬高音量，带着哭腔，仿佛受尽了委屈："陆川，你走吧！求你了！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不能因为爱而不得，就毁了我的前途啊！”

她今天不愿意撕破脸，一是为了在大众面前保持体面，二是想到昨天陆川手都没碰到自己，自己居然就真真切切被扇了耳光，这多少有点邪乎。

陆川冷眼看着潘凤表演，暗骂自己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绿茶婊呢？

“不要表演了，我不是来找你的！”陆川挣开保安的手。

“那你走啊！”潘凤急忙道。

她今天为了这场面试，付出了太多。动用了三姑六婆所有的人脉关系，简历上的工作履历更是请了专业枪手杜撰润色，这才堪堪通过了顾氏HR那堪称严苛的筛选。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要是被陆川这个疯狗搅黄了，她杀人的心都有！

"你知道吗？我面试的是顾氏集团总裁助理的职位！你知道这个职位有多难得吗？福利待遇好到无法想象！年薪百万只是起步！"潘凤压低声音。

"这是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所以，请你不要阻拦一个努力上进的女孩子改变命运的机会，好吗？你这种没本事还拖后腿的男人，我潘凤，看不起！"

这一番表演，声情并茂，信息量巨大。

周围的白领们看陆川的眼神愈发不屑，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暗暗摇头。这种男人，确实是社会渣滓。

"你滚开。"陆川厌恶地转身，想和潘凤拉开距离。

但潘凤就像纸片人一样，夸张地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最后柔弱地摔倒在地，引来一片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