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交车上的若即若离

佟梦莹白天几乎睡了一整天，下午起来做了饭，招呼李响吃过之后，到六点钟时领着他出门了。

红都洗浴城在江边，距离客运站很近。

从永泰村这边坐公交车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只是这个时间段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的人很多。

李响和佟梦莹挤上去的时候，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好在等到了下一站，前面下去不少人，两人被挤到了中间。

佟梦莹仍然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是那种雪纺料子的，很软。其实更软的是她的……站在她身后护着她的李响想躲开些，可是左右都是人，别说转身了，就连动一动都很吃力。

他试了两下，没转过去不说，还让自己陷入了更加尴尬的境地。

其实他挺享受这个过程，主要是担心失控走火，那可就丢脸了，这对想要得到佟姨全部身心的大计很不利。

佟梦莹显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作为过来人，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脸红扑扑的，没说什么，只是努力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更容易让人上火，尤其公交车晃动之时，两人之间的接触就变得轻重不一。

很快，就连佟梦莹的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

李响就更不用提了，他感觉身体里有个魔鬼在诱惑着他，让他不自觉地往前挺腰……

好在，很快就到站了，两人下车后，李响以系鞋带为由，磨蹭着在地上蹲了好久。

佟梦莹知道这个少年有点尴尬，别开脸看向远处等他，装作脸色很平静。

李响好不容易通过想一些糟心的事情，比如那个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姑娘因为他家穷就甩了他等等，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正常。

起身红着脸说：“佟姨，我没事了……不是，我系好鞋带了。”

“呵……”佟梦莹轻笑一声，心说这孩子看起来好像还是个雏儿。想到这一点，竟然莫名地心跳加速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领着李响往红都洗浴城一楼大门口走去。

两人刚要迈上台阶，突然有人喊道：“梦莹，你过来一下。”

李响听着这个声音很熟悉，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张强。张强也正好往他这边看过来，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问：“李响，你咋会在这里呀？”

“姨父，我是来打工的。”李响一脸憨厚地回话，同时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佟姨。

佟梦莹明显有点生气，寒着脸说道：“张强，我还要上班，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说完，她就要往里走。

张强急了，跑过来拽住她的胳膊恳求道：“梦莹，就耽误你一小会儿，咱们去那边说话吧。”

佟梦莹看了看手表，勉强点头，转身对李响说道：“李响，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说完跟着张强走到一处景观树后面。

李响皱了皱眉毛，假装观察红都洗浴城外面的装修，慢慢地接近了那棵景观树。

佟梦莹和张强的对话声就非常清晰地传进了他耳朵里。

只听了一会儿，他就弄明白了很多事，心说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就是苦了佟姨……

红都洗浴城一楼大门东侧的景观树后，佟梦莹甩开张强的手，愤怒地质问：“张强，你昨天晚上骗我去小旅店，到底想干什么？你跟我说实话。”

张强反咬一口：“梦莹，我还想问你呢，我都开好房间等你……”

佟梦莹气得脸色发白：“你住嘴！你跟陈老板在走廊里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落下，全听到了，你还想抵赖？好了，没什么事就别来找我了，我每月会按时给你一笔钱。”

“佟梦莹，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不就是让你帮着还点钱吗？用得着天天念叨？”张强显然有点恼羞成怒了，“再说，我找陈老板谈生意不也是为了尽早还了那笔债吗？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你……”佟梦莹眼眶微红，指着张强哆嗦了半天才说，“你还有脸说那笔债，跟你说过多少回，别赌了，别赌了，你偏不听……好了，咱们还是离婚吧……”

“离婚？”张强脸上露出狠戾的神色，咬着牙说道，“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家里出钱，你爸那病能治好吗？现在你想过河拆桥，没门儿！”

“你放心，就算是离婚了，我也会替你还那笔债，不然我为什么到这种地方工作？等还完了你的赌债，咱们就两清！”

佟梦莹说完这话，气鼓鼓地从树后走出来，看到不远处李响略有些担心的目光，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带着李响进了大门。

他们身后，张强咬牙看着门口方向站了片刻，转身离去。

李响的按摩手艺传到他这儿都已经是第十八代了，他也完全学到了这门手艺的精髓，所以，被佟梦莹带进去后，在三楼按摩中心简单试了一下，就被告知录用了。

一个月底薪300块钱，提成和小费另算，这个待遇让初入社会的李响动心了。而且佟姨又在这里上班……

他稍微琢磨了一下就决定留下来。

不过他是新人，领班赵海成以头三天需要熟悉环境为由，不让他接触客人，只做一些外围工作，比如打扫房间、给客人端个茶水果盘之类的。

李响是第一次到这种场所，一切都感觉很新鲜，所以，也对工作上的安排没有任何想法，忙忙碌碌地挨到早上三点多，领班看到没什么客人了，就让他跟着其他人去四楼宿舍休息。

早上七点钟，早班的人到了，李响也正式下班。

在楼下等到了一身疲惫，眼眶还有些红肿的佟梦莹，关切地问道：“佟姨，工作很累吧？”

其实，他更想知道佟姨具体在做什么工作。

上班的时候，他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得知一楼二楼的服务生有些是出台的，而佟姨就在一楼上班，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佟梦莹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每天都这样，早就习惯了，走吧，咱们去吃早餐。”

红都给内部员工提供免费早餐，还不限量。

这一点让李响很是惊喜和意外。

进了餐厅，当他端着满满一大托盘足有二十个包子和一大碗粥坐下来时，佟梦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李响，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剩太多可是要扣工资的。

李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佟姨，我饭量大。”

接下来，在佟梦莹震惊的目光中，李响三下五除二吃光了包子，粥也喝得一滴不剩，连饱嗝都没打。

佟梦莹心说这还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洗浴城自然是不缺洗澡的地方，红都也为员工安排了单独的洗浴间，但佟梦莹认为洗浴中心的水不是很干净，并不在那里洗身子，她也建议李响跟她一样回家来洗。

所以，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洗手间的门是那种毛玻璃的，在浴霸的强光下，能隐约看到佟梦莹苗条的身影。

偏偏狭小客厅里的那张沙发也正对着洗手间的门，这让李响抬头就能看到那道倩影，他知道这很不好，强行把自己的脑袋转向一旁。

可是耳朵里传进来的“哗啦哗啦”水声，像是有魔力一样，总是把他的目光引过去。

他只好起身走到开放式的阳台上，刚踏进去，就看到楼下拐角处有两个身影晃了一下，其中之一就是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