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开他的手:“没有,只是叙了叙旧,说了我这些年来说的委屈,你跟你爹妈九年不见,会上来就谈公事?”
周皮笑意凝固,但随即又笑道:“没关系的,从这秦岭龟山出去的人,每一个人都要坐从宽凳,你现在跟我胡说没关系,出去了还敢胡说,你就是对国家不忠,什么后果不用我说,行了,咱们走吧。”
周皮转身就走,费金看了我一眼,扭头跟上。
他们离开的方向正是外面那个佛渡村的位置,那条柳仙儿来的时候把路都给拱开了。
我们三人拔腿跟上。
至于丁玉珂,我感觉得到他还在我们周围,但是我找不出她,可能她跟着我们,是给我一个保障?还是看看周皮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这个时候我又来了一个疑问。
那些两脚羊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曾经看到七号趴在河边喝水?还学羊叫。
木驼子不是死了么?但是我特别留意了他的尸体,没有看到,难道木驼子没死?
看着两岸的桃树,我突然停下脚步,摘下三朵桃花瓣往天上一抛,得坎卦,我捡起花瓣再次一抛,又是坎卦。
重水卦,根据当下的日子跟时间,取五爻动。
得卦地水师。
以体卦为木驼子,用卦为环境或者生死的话,木驼子应该是死了的,但是卦起于申月,申为金,而且是大金,可以去卸坤卦的力量,坤卦的力量弱,本卦的坎水可以来帮,所以木驼子是很危险,但是凶中带吉,应该是有生还的可能的。
想到这儿,我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木驼子没死,很多事情我能从他口中问出来,无非是我付出多少筹码的问题。
忧的是别人也能从木驼子口中问出来东西,而且丁玉珂给了木驼子一刀,丁玉珂是我师姐,木驼子很有可能会报复我。
虽然梅山也有法脉延续,但是这块我并不是很熟练,万一木驼子使邪术,我还是有危险的。
看我没跟上来,陆展艺回头问:“你在问卦,问什么?”
“木驼子的生死。”
“活着?”
“凶中带吉,不好说,也可能活着,也可能已经死了!”我将桃花瓣踢进旁边的溪流,问道:“从宽凳,你们坐过没?”
陆展鹏说:“我坐过,我哥没坐过,我们这些道士生存靠的都是挂单的单费嘛,我之前有一次给人处理事情的时候伤了一两个出马仙,本来也没啥事儿,但是我这个脾气不好,说话也不中听,一来二去闹大了,然后就坐过一次从宽凳,好在我这个人从不说谎,最后那个出马仙被上头给收拾了一顿,把我给放出来了,我先跟你们说啊,如果要做从宽凳的话,千万不要说谎,说谎会被电不说,还会论罪,尤其是这次龟山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哥俩啥都不知道,所以相对安全,李兄弟,你可要三思,实在不行你就跟你父母团聚去吧,省得出去受欺负。”
陆展艺瞪了他一眼:“李老弟又不傻,我虽然不知道李老弟的心理,但是我也能琢磨出来一二,因为它们想要的东西一旦正经手段得不到,就会用一些下三滥的小动作,恐怕李老弟也是为了他父母的安稳。”
“是啊。”我点了点头,没办法的办法。
穿过层层障碍跟崎岖坎坷的山洞甬道,终于回到了佛渡村。
还记得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恐惧,我放慢了脚步,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再被影响。
陆展艺说这恐怕都是山主的示意,山主能统治龟山不光自身实力强大,坐下还有四大金刚让其差遣,那个老龟就是山主的部下之一,现在我们跟山主已经达成了条件,也完成了和解,山主自然不会再让中了那障眼法。
又是几个小时的路程,我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何况我的腿还有点疼。
说到腿疼,老道士那一瓶蜘蛛血确实帮了大忙,喝了那个之后我的腿恢复得比之前快多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种愈合的速度。
西方有蜘蛛侠,难道我也要成为蜘蛛侠了么?
想到这儿,我摇了摇头。
折腾了许久终于回到我们停车的地方。
很多藤蔓已经趴到了车顶上。
我坐进车里,想到了唐装男李志和,摇下车窗,我问费金:“看到唐装男了么?”
“那个人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的级别不够格进入龟山核心,先离开了。”费金发动汽车之余,回了我一句。
我摇上车窗,对陆家两兄弟说:“我觉得李志和肯定遇害了,如果费金真的遇到李志和了,肯定会像在村子里一样偷袭他,绝对不会放任他离开,这种自身并不重要但又知道重要信息的人,应该不会让其活着。”
陆家两兄弟频频点头。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我知道了我爸妈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就行,中山装也活得好好的,就是他要搞的事情对我不利。
也或许他搞不搞事情我都不会过得平淡,因为三十年前我父母以‘仙人指骨’救了刘老一命,我作为他们的儿子,肯定还是其他江湖人眼里的香饽饽,觉得我还掌握着仙人指骨的秘密。
说白了,都是骗局。
一声长叹被淹没在发动机的轰鸣中。
而远在龟山之中的一处暗河中,简陋的木筏上面有两人,坐着的是木驼子,胸前那一刀的确很致命,但是丁玉珂把握了尺度,伤人不害人。
至于李志和那是真的命悬一线,被费金一拳打在胃上,一拳打在小腹上。
按照内五行来看,胃为土,土不稳,则万物不生,心为火,无土火不稳;肝胆为木,没有土,木没有生长的平台,金为肺,无土不生金……
木驼子看着奄奄一息的李志和:“你说你知道费金那玩意靠不住,还找他干嘛?人为财死,你现在可真要死了。”
李志和微眯着眼睛,满是鲜血的手揪着木驼子的衣角,似有话说。
木驼子附耳过去。
当听清李志和的话后,他瞳孔猛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