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着她,相貌跟中山装所描述的大差不差,便起身付账:“边走边说。”
她轻移莲步跟了上来:“你好像一点都不怀疑我这个凭空出现的师姐,看来你在老头子嘴里听说过我咯?”
“略有耳闻。”我扭头看向她:“什么生意?”
她却反问:“那你先回答我,你觉得老头子这个人怎么样?”
我停下脚步,看着这个所谓的‘师姐’,说:“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我们大可省省力气。”
说罢,我转身欲走。
她轻呵一声,丢出来一句:“如果你父母的遇害跟老头子有关系呢?”
我脚下一顿。
趁这时间,她再次于我并肩而行:“师姐我呢,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实话实说了吧,老头子跟赵家是有合作关系的,大师兄不想为虎作伥才离开的。我猜,老头子肯定跟你说我去捉拿大师兄了吧?其中辛秘我暂时不能跟你讲,但我可以拿命向你保证,老头子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很重、很多,且行为极端。”
这句话让我联想到中山装跟我说的那句‘你不吃人,别人就会吃你’。
这话没什么,但他那种阴鹜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我深呼一口气,其实故事讲到这儿,就对得上了。
当然,她是不是我二师姐并不重要,她所说的是真是假也不重要,甚至中山装是好是坏也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混入赵氏集团,而眼前这个‘师姐’恰好能给我这个机会。
毕竟九年前我爸妈让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带我千里入川这事儿本身就不合理。
再者,中山装如果跟赵家是穿一条裤子的,那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他为什么还要帮我父母。
她说我父母的遇害跟中山装有关,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儿成了大半,但戏还是要演完的。
我故作傻哔将胸中疑惑托出。
她说:“这就是我要跟你做的生意,赵家掳走你的父母肯定不单单是为了仙人指骨,现在的医学手段想要让一个人多活几年根本不是问题,仙人指骨固然重要,但并不刚需,他们应该另有所图,况且他们要去的地方寻常人难以涉足,这就需要我们这些异人为他们保驾护航,与其暗中跟踪,不如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赵家干活儿?”
“赵家掳走了你父母,你想找到你父母,除了跟着赵家之外,还有其他的方法么?你不要跟我说你的人脉,因为你和你的人脉一样可笑,这偌大的江湖上,谁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得罪赵家这个庞然大物呢?况且这仙人指骨,可是那位赵老点名想要的东西。”
说到赵老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还加重了声音,伸手指了指头顶。
天上么?
看来这个赵老跟王梅口中的刘老都是位高权重啊。
赵家果真不简单。
言至于此,我无话可说,便道:“还不知道师姐名讳?”
“丁玉珂。”她看我语气软了下来,趁热打铁道:“那我们三日后,宝鸡见?”
“宝鸡?目的地是?”
“秦岭。”
……
三日之后晌午头,我刚到宝鸡就接到了丁玉珂的电话。
二人碰面,她换了一副干练的打扮。
看我沉默不语,她说:“李昶,既然你已经掺和进来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们这次的行动算得上是多方齐动,但各自为营。”
“怎么说?”
“我随受雇佣于赵家,但到底属于官方;你是为父母而来,属于个人,还有就是其他的江湖势力,但不管哪方,说到底都是被‘仙人指骨’四字引来;我要提醒你的是在赵家得到仙人指骨之前,无论是流派之间的恩怨还是个人之间的恩怨都先放放,别搞事情。等仙人指骨出现,那剩下的事儿大家就各凭本事了,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反正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总会有一方势力带着仙人指骨离开秦岭。”丁玉珂言至于此,顿了顿。
我点了点头说:“我懂你的意思,你继续说。”
“你真懂?”
我呵呵一笑:“这不难理解,上头要的是仙人指骨跟长生国的秘密,至于是谁把秘密带出来并不重要;所以无论我们有多少人、多少方势力进入秦岭,最后肯定有人活着出来,到时候上头把人一控制,东西不会流入民间,机密也不会流入民间,至于里面死多少人是无所谓的,这就好比一个八角笼,里面死了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人从里面出来,不然资本家们不就白设下这个局了?对吧?”
丁玉珂打了个响指:“脑瓜子还不算差。”
“我父母的消息呢?你有么?”
“有,他们跟前一批赵家的幕僚进入秦岭之后就失联了,第二批也一样,我们属于第三批了。”
之后丁玉珂跟我讲了一些我们这波人的底细,基本上都是赵家的死士或者最近招募来的门客,也有正规机构出来的好手。
仅仅二十三个人的队伍,就混杂的不行。
跟大部队聚首之后,一个唐装男站了出来将我们这些人从一到二十三分别给了代号。
并且着重说明进了山林之后不叫名字,只论代号。
至于原因,暂且不表。
确定了代号之后,又分发了对讲机跟一些露营的装备和食物淡水。
防身武器方面,我选了两把唐横刀,这种无限接近于剑的东西,无论是山林遇猛兽自保,还是遇妖邪招将行法都是很好用的。
随着一声令下,五辆越野皮卡浩浩荡荡地开向秦岭山脉。
宝鸡的天气也变得很阴沉,越往山里走,压迫感就越凝重。
乌云的衬托下,山林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巨口的怪兽,而我们则是赴死的士卒。
耳边儿除了丁玉珂手机里的游戏声就是窗外发动机的轰鸣声。
唐装男,也就是我们这个队伍的一号。
问道:“二号,这次的行动,你怎么看?”
丁玉珂头也不抬地玩着游戏,随口道:“你是一号,你看着安排呗。”
顿了顿,她问:“前两次的视频分析结果出来了没?”
唐装男适时地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丁玉珂接过平板直接塞给了我,道:“进山里之后的邪乎事儿,九号这位爷是行家,任何的突发情况,我们都得听他的。”
我点开视频,这是一个记录仪,看场景,应该是在一个村里。
随着视频的播放,视频里正在生火做饭的人突然一怔,继而狂笑不止,最后拔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紧接着凶戾的喊杀声死期,视频也开始急促地抖动,八成是在逃命。
几秒钟后,记录仪掉在地上,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出几个字:
远离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