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楚云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这场大水,又是怎么安排的。
不过楚云说是他安排的就好,要是契丹人弄出来的就麻烦大了。
楚云则是一脸黑线地看着两人,这俩家伙难道说话都不用脑子吗?
契丹人除非疯了才会用大水灌城这招,大水灌城确实能让城池陷入困境,时间一长也会将城墙泡塌。
问题是他早就告诉这俩货,契丹人这次来的时候带的补给肯定不多,他们在周边也没得到搜刮到粮草。
大水灌城必须想要成功最基本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安全,营寨必须建在高处,粮草必须充足,不然就算大水没有冲垮他们,饿也把他们饿死。
契丹人这两个最基本的条件是一个都没有。
因为是冬季,他们没想到魏军会用这么一手,所以营地建在卫水边上,这也没错,冬天北方河水本就是枯水期,还被冰封了,加上他们的斥候已经延伸到百里之外,所有他才放心把营地安在这。
冬天想要引水困难也不是一般的大,首先要解决怎么弄开河面上的冰层,其次还要早早修建水坝,不然无法存储足够的水源。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这才成就了楚云这次的水淹大军。
“兄弟,我们现在是不是趁势杀出去!”刘彦海此时也缓过神来,一脸激动地说道。
“好啊,那就有劳兄长带人出城杀敌吧。”楚云没好气地说道。
这得脑子多不好才想得出这么天才的主意,估计也只有刘彦海这种没上过战场的蠢货,才有这样奇葩的脑回路。
“府尊大人,现在我们没有骑兵,出去也很难追上契丹人。”赵昆山一脸惋惜地说道。
“哎,兄弟既然有如此妙计,怎么不留点骑兵在城里啊,我现在就下令收集城中马匹,尽快出城杀敌!”
“对,还是府尊大人思虑周全!”赵昆山一脸激动地说道。
“都闭嘴歇会行不行!”楚云实在受不了这俩蠢货了,怒吼一声道。
两人立马闭嘴,可眼中满是激动和期待。
“你们有没有脑子,现在出城只能坐船,就算有船你们觉得这么汹涌的大水,船只能操控得好?”
“呃,对啊。”两人异口同声道,眼中全是失望和惋惜。
“兄弟你去哪?”刘彦海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估计是想怎么出城杀敌,一抬头就看到楚云迈着两条小短腿下城了。
“废话,当然是回去睡觉,这么冷的天,愿意在这吹风就自己在这待着。”楚云没好气地说道。
刘彦海下意识走了两步,还是忍住跟着楚云回去的打算,虽然他觉得楚云这么做是最明智的,可依然忍不住这种巧计破强敌的激动。
虽然这么黑的晚上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契丹大营也在十里之外,可依然挡不住两人的激动和看热闹的心。
刘彦海和赵昆山两人在城头站了一晚上,第二天楚云来的时候两人裹着厚厚的大氅,依然冻得缩着脖子,说话都有点鼻音了,看来一晚上冻得不轻。
楚云没有搭理两人,走到城墙朝外看去,现在的水势已经平稳下来,一夜冰封,城外此时如同一座巨大的镜面,反射着冬日的阳光。
“兄弟,我们现在可以出城杀敌了吗?”刘彦海这个文官此时比赵昆山这个武将还积极。
没办法啊,大魏虽然重文抑武,可有一条铁律却不分文武,那就是无军功不得封爵。
这次他不仅守住了大名城,还杀敌数万,就这份功劳,就是入阁百姓都不为过,当然这只是理论上,但最起码一个部堂级别的高官是跑不了了。
赵昆山也是一脸激动的傻笑,这么大一个功劳即便是刘彦海给他一点汤喝,他这次也能得一个观察使,想想都激动。
“差不多了,传令打开城门,坐上冰车出城杀敌!”楚云小手对着城外一挥道。
虽然楚云才五岁,短短的胳膊,肥嘟嘟的小手,做出这种指挥千军万马杀敌的动作很有喜感,可不管是刘彦海这个府尊,还是赵昆山这个将军,没人笑,也没人敢笑。
只是开城门难度比较大,城门洞一开始就被砖石封死了,本来大冬天的拆起来就麻烦,加上昨晚一夜大水冲刷,让砖石之间凝结得更结实了。
不过这对现在一大群等着杀敌领功的大军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别说砖石是被冰水凝结的,就是铁水浇筑的他们也能打开。
不到一个时辰,城门洞就被清理出来,坐上连夜打造的冰车,嗷嗷叫着冲向城外。
这些冰车也是楚云昨天安排人打造的,就是为了现在出城杀敌,只是时间仓促,样式古怪了一些。
都是城中各种车辆卸掉轮子,加上两条固定了铁条的冰刀,一架建议的冰车算是制作好了,只是这些冰车只能靠人力驱动。
同样的,这对一大群渴望杀敌立功的军汉,根本不是事,虽然冲出去后因为没有事先练习过,很多冰车无法保持队形。
不过这只是一些小瑕疵,因为原本如狼似虎,让魏军闻之色变的契丹大军,此时比待宰的羔羊强不了多少。
没有城墙保护的大营,在大水的冲击下已经荡然无存,侥幸在洪水中活下来的士兵,全都躲在一个个高出水面的高地上。
即便是这些没有被大水冲走的幸运儿,也只是暂时的幸运。
一场大水冲走了一大批契丹士兵,剩下的侥幸活下来,经过在水里一泡,加上一夜的寒风,又带走一大波。
仅存的那些士兵要么没有战马,要么没有武器,一个个瑟瑟发抖站在那,看着比那些逃难的难民还惨。
“不好,奸诈的魏人出来了!”韩德凌哆嗦着指向大名城。
耶律齐艰难地抬头一看,顿时大惊,紧忙下令撤兵,只是撤兵不是很顺利。
虽然在大水中幸存下来的契丹大军也有两三万人,契丹的战马也都装有马蹄铁,可在昨夜大水中幸存的数量却极为稀少。
人多马少,加上战马在冰面上根本无法放开狂奔,速度甚至比那些简易且装满士兵的冰车相比。
诡异的一幕在华北平原上演,契丹军队连滚带爬在冰面上逃亡,身后是一群坐在冰车上嗷嗷叫的魏军在追。
中午时分,耶律齐停下脚步狠狠地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