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后一课

闻言，我双眼一黑，几乎从通铺上摔了下去。

幸好身后的小五反应快，他连忙扶住我，并关心道，“老大，你没事吧？”

我推开他，强忍着悲恸，看向老头，“确定吗？”

老头微微颔首，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

老头离开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

这晚，我哭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我发誓，所有害我哥的人，都得死！

第二天，我决定不再等了，找到老头，“老师，我要报仇，请您教我！”

老头不咸不淡地开口，“就你这么任性，还想报仇？我看读再多的书都是浪费哦。”

这几天我对老头的态度，确实有些过了，但那也是因为他不帮我。

如果他早点出手的话，肖剑也许就不会死了。

想到这，我不由埋怨道，“我读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连我哥都救不了！倒是你，明明有能力，却袖手旁观！”

老头呵呵一笑，“那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找我的那天，你哥就已经死了，还怎么救？第二，我和你哥非亲非故，为何要救？”

我一下子愣住了，什么，我哥早死了？！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据我了解，肖剑都死大半年了，难道你家里没收到消息吗？”

“怎么可能？我嫂子一直托人在联系，我哥只是住院治疗没康复而已……”

“愚昧！就算治疗期间不能探视，也能看到病历的啊，你嫂子不知道吗？”

“她知道啊，我哥的战友李军每次都会把病历复印件拿给她……嗯？李军！难道是他？”

见我反应过来，老头欣慰地瞥了我一眼，“还有点脑子嘛。”

“可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我想不通，虽然我对李军的印象已经变得很差，但还不至于差到，认为他已丧失良心的地步。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世上除了自己可以相信，别人，你只能信一半。”

老头老神在在的，接着话锋一转，“回答第二个问题吧。”

遭受这么大的心理冲击，我哪里还有心情揣摩，当即反怼道，“回答什么，肖剑是我哥，而我是你的学生，你有能力凭什么不救？”

老头哼了一声，“是你哥又怎样？我有能力是我的事，难道我要管天下人？”

我嗤鼻道，“你可以不管别人死活，但肖剑是我哥，你做人不讲感情的？”

“呵呵，感情要有分寸，不然你的善良和博爱，只会遭到他人因果的反噬！你哥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换句话说，他若足够强大，你还会坐牢，他还会死吗？”

“所以，你记住，在自身没有强大之前，不要慈悲，不要心软，更不要受感情的牵绊，所谓强者无惧，只有做到无牵无挂，才能睥睨天下！”

“好了，今天是你的最后一节课，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说完，老头便转身离开。

望着他苍老而落寞的背影，我不由心绪如麻，靠，这就结业了吗，你还没教我报仇的办法呢！

然而没等我开口，老头就像是猜中我的心思一般，头也不回地道，“放心吧，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记住你的承诺。”

对啊，他还要我答应一件事来着，不怕他不教我。

月底的时候，我转监的手续突然办了下来，显然又是老头在背后操作了。

毕竟减刑后，我在少管所至少还要服完整整两年的刑期，才会足满十八岁，然后再转到南城监狱服刑六个月。

可现在距离两年还差三个月，我就提前转入监狱，看来老头比我还要心急呢。

我不知道老头为何这么急，我只知道到了入监队，大家都对我特别关照，除了正常的劳动改造之外，每晚还会有专人教我武术。

我之前在少管所打下基础，很快便学会几套拳法，以及掌握了一些冷兵器的使用常识。

后来我选择双截棍作为主修，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而双截棍可长可短，且方便携带，最合适不过。

当然，监狱里没有真实的武器，都是用纸盒子和塑料做的模型，我每晚就用模型苦练几千遍，直到练不动为止。

就这样，在入监队的日子一晃而过，剩下一个月我就要刑满释放了。

最后一个月是最难熬的，我被转到出监队，在这里不但无法“练武”，劳动上也变得异常轻松，每天除了缝扣子烫衣服什么的，就是苦巴巴的数日子。

这天，我刚劳动完，就被管教通知有电话。

我还在莫名其妙谁找我呢，因为我早和爸妈沟通好，出狱后不用来接，我会直接回家。

结果接通电话，我才恍然大悟，同时听到那道久违的声音，小心脏都慢了一拍。

没错，这个电话就是嫂子顾婉婷打来的！

自少管所一别后，为肖剑的事我无颜面对，便再没有和她见面了。

这大半年过去，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喂，是肖洒吗？说话呀！”

见我许久不做声，顾婉婷忍不住问了句。

“咳咳，是我……嫂子！”

我清清嗓子，假装刚才信号不好的样子。

顾婉婷倒没在意，语气轻缓道，“肖洒，祝贺你，马上就要自由了，只是……”

说着，她忽然顿了顿，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不会要提我哥的事吧，那我该怎么回答啊？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顾婉婷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些许愧疚道，“只是你出狱那天我请不了假，不能来接你了，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晕！居然是这事儿！

我哭笑不得，相比我哥的事，这简直就不算事！

同时我心里也涌起浓浓的感动，连声说道，“没事没事，嫂子，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行，这能有啥想法啊！”

顾婉婷“嗯”了声，接着道，“你回家看看也行，只是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

“要不你来港城，嫂子给你介绍工作，怎么样？”

说着，顾婉婷似乎生怕我有别的顾虑，又补充道，“你放心，凭你的脑瓜子和外貌，在这边找个像样的工作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