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有好戏看了。”
周通也打量着林风,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小子,算你倒霉。自己滚下去,还能少吃点苦头。”
林风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问道:“打赢了有奖品吗?”
周通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奖品?奖品就是我让你躺着被人抬下去!”
“哦,那算了,没意思。”林风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
“站住!你敢瞧不起我!”周通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怒吼一声,身上灵力爆发,一拳挟着刚猛的拳风,直取林风的后心。
这一拳势大力沉,若是打实了,凝气境的修士不死也得重伤。
高台上的孙泰山,眼睛一亮,死死地盯着水镜。
陈长老也抚着胡须,准备看林风如何应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风要遭殃的时候。
他甚至没有回头。
只是在拳风及体的瞬间,他的身体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轻轻向左平移了半寸。
就这半寸。
周通那志在必得的一拳,擦着他的衣角,重重地轰在了空处。
由于用力过猛,周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全场,一片死寂。
这是巧合吗?
“你……”周通又惊又怒,稳住身形,再次扑了上来。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不再是直线攻击,而是双拳齐出,化作一片密集的拳影,封死了林风所有的退路。
然而,林风依旧没有回头。
他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那片密集的拳影中,闲庭信步般地穿行着。他的每一次侧身,每一次低头,每一次抬脚,都恰到好处地,以毫米之差,躲过了所有的攻击。
他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跳一支优雅而诡异的舞蹈。
从头到尾,他连一片衣角,都没有被碰到。
高台上,孙泰山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陈长老抚着胡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绝不是巧合!
这个林风,对战机的把握,对空间的判断,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他似乎能提前预判到对手的所有动作!
“这……这是什么身法?”一名长老失声惊呼。
“不……这不是身法!”孙泰山的声音干涩无比,“这是道!是对战斗法则的绝对掌控!”
场下。
周通已经快疯了。他打了上百拳,连对方的毛都没碰到一根,自己反倒累得气喘吁吁。
“啊啊啊!有种你别躲!”他疯狂地咆哮着。
“哦,好吧。”
林风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他看着气急败坏的周通,叹了口气。
“本来想让你多活动活动,既然你这么要求……”
他抬起右手,并指如剑,对着前方,随手一划。
没有灵光,没有剑气。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
然而,周通却像是被一头无形的洪荒巨兽迎面撞上,整个人如遭雷击,惨叫一声,倒飞出十几米远,重重地摔在擂台之下,口吐白沫,当场昏死过去。
全场,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个依旧一脸困倦的少年。
他做了什么?
没人看清。
只有高台上的孙泰山,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看清了。
在林风挥手的那一瞬间,他调动了周围的天地灵气,形成了一个微小但却无比凝练的力场,精准地轰击在了周通的胸口。
这种对灵气的操控能力……
孙泰山感觉自己的喉咙无比干涩,他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化神……”
只有传说中化神期的老怪物,才能做到如此举重若轻,引动天地之力为己用!
他心中的那个荒谬猜测,此刻,又如同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
这个林风……
他就是那个“前辈”!
他根本不是什么棋子!
他就是那个一手策划了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
一个十几岁的化神期老怪物?!
孙泰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然后又被无情地踩在了脚下。
他看着水镜中那个打着哈欠,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少年,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完了。
玉鼎宗,惹上了一个无法想象的真正的怪物!
高台之上,死寂无声。
孙泰山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灰的苍白。他那双平日里精光四射、满是算计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骇然。
化神……
这两个字,像两座太古神山,轰然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身边的陈长老,那只抚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细微地颤抖着,几根胡须被他自己硬生生揪了下来,却浑然不觉。其他的长老们,更是个个面如土色,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
他们经营玉鼎宗数百年,自以为是这方圆千里之地的土皇帝,看惯了凡人家族的卑躬屈膝,也习惯了对那些天赋出众的弟子生杀予夺。可今天,他们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坐井观天。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之力,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这不是天才,这是怪物,是神魔!
孙泰山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了黑风山脉中被一拳轰杀的阵法长老孙志,想起了那个只凭肉身力量就碾压自己亲传弟子的怪物仆人,想起了清风观那诡异消失的护山大阵……
原来,所有的线索,都清晰无比地指向了这个此刻正站在擂台上,一脸困倦地打着哈欠的少年。
他不是什么棋子,他就是那个执棋的巨手!
完了。
玉鼎宗这次,不是踢到了铁板,是直接一头撞上了烧红的神铁。
孙泰山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无数个念头在电光石火间闪过。
反抗?拿什么反抗?整个玉鼎宗的修士加起来,恐怕都不够这位“前辈”一根手指头碾的。
逃跑?往哪里逃?得罪了一位化神期的存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难逃一死。
求饶?对,求饶!这是唯一的机会!
孙泰山是个枭雄,枭雄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屈能伸。尊严、脸面,在宗门存续和自己的小命面前,一文不值。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在数千名弟子和数百个家族代表惊愕的目光中,他一步迈出,竟直接从高台上飞身而下。
“噗通!”
一声闷响,回荡在寂静的广场上。
玉鼎宗宗主,这片土地的无冕之王,孙泰山,双膝跪地,对着擂台上的林风,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
“晚辈孙泰山,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前辈大驾光临,多有怠慢,罪该万死!还请前辈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