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白玉仙宗宗主脸色大变,下意识地便要催动灵力夺回玉佩。
可他的灵力刚一运转,一股更加恐怖、更加霸道的威压便从天而降,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死死地将他镇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惊骇地看着那道身影,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远超元婴后期,甚至已经隐隐触摸到了那一层传说中的门槛!
半步化神!
宗主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此物,不是给你的!”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哦?”
叶昊把玩着手中的蕴剑玉,感受着其中精纯的剑意,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给那个杀了玄弟的凶手?”
他转过身,那张与叶玄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冷硬、更加桀骜的面孔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师弟人都死了,你们不思报仇,反而要去摇尾乞怜,赔礼道歉?白玉仙宗的骨气,就是这么被你们当宗主的给丢尽的!”
一名长老终于忍不住,壮着胆子反驳道:“叶昊!你休要血口喷人!那楚阳乃是陛下亲封的南境镇守使,金丹期便能瞬杀两名元婴!如今更是得了皇室赏赐,怕是早已突破!我宗若是与他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
“以卵击石?”
叶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区区一个元婴初期的剑修,也配让我白玉仙宗忌惮?”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出现在那名长老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硬生生提了起来。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叶昊的声音冰冷如刀,“玄弟生前说过,白玉仙宗就跟他家一样。我这个做表哥的,来自己家里拿点东西,还需要经过你们这群废物的同意吗?”
“你……”
那长老脸色涨红,四肢无力地挣扎着,却根本挣脱不开那如同铁钳般的手掌。
宗主脸色铁青,怒喝道:“叶昊!放开他!你在这里耍横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怎么不去找楚阳?怎么不去钦天监叫板?你师弟,是他杀的!”
他试图用言语激怒叶昊,将这祸水引向楚阳。
“啪!”
叶昊随手将那长老扔在地上,像是丢垃圾一样。
他拍了拍手,冷笑着看向宗主。
“你以为我不敢?”
“楚阳的账,我自然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跟他算清楚。我会让他知道,杀了我叶家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他的话锋猛地一转,眼神变得无比森然。
“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得先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叶玄是为白玉仙宗出头,才会被那楚阳所废,最终惨死。这件事,你们白玉仙宗,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不是你们无能,连自家的弟子都护不住,玄弟何至于此?”
这番颠倒黑白的强盗逻辑,让在场所有人都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力反驳。
因为对方的拳头,比他们硬。
“我给你们一周时间。”
叶昊伸出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一周之内,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我会请我大师伯和二师伯,来亲自跟你们谈谈。”
“到时候,白玉仙宗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就不好说了。”
大师伯!二师伯!
听到这两个称呼,宗主和所有长老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们很清楚,那两位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那是真正站在这个修仙界顶点的巨擘,是连大夏皇室都要礼让三分的化神期大能!
若那两人真的来了,移平一个小小的白玉仙宗,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叶昊说完,不再看众人那绝望的表情,转身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从出现到离开,霸道绝伦,不给任何人留半分余地。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宗主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回了宗主宝座上。
他看着叶昊消失的方向,眼中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无尽的悲哀与自嘲。
“呵呵……交代……”
他惨笑一声。
怎么交代?拿什么交代?把整个白玉仙宗的家底都赔进去,能满足那群饿狼的胃口吗?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楚阳那张冷漠的面孔,以及他在黑山城那雷霆万钧的手段。
一边是霸道不讲理,随时可能覆灭宗门的叶昊及其背后的势力。
一边是同样心狠手辣,却至少还讲“律法”的朝廷鹰犬。
两害相权,取其轻。
宗主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从怀中,又摸出了一块留影石。
刚才叶昊闯入大殿时,他便第一时间悄悄将其激活了。
他将留影石与一封自己亲笔书写的信函一同放入一枚传讯飞剑之中,用秘法封印。
“来人。”
一名心腹长老立刻上前。
“将此物,立刻送往本地的钦天监分部。”
宗主的声音嘶哑而坚定,“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亲手交到南境镇守使,楚阳王爷的手中。”
……
钦天监,城主府,密室。
楚阳盘膝而坐,周身灵力流转,已经完全稳固在了元婴初期的境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海比之金丹期时,扩张了何止百倍。
那由血色灵力构成的海洋,深邃而磅礴,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轻易碾碎突破之前的自己。
元婴与金丹,果然是天壤之别。
心念一动,他的神魂沉入识海深处。
那座古老而神秘的青铜巨门,再次浮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九天神狱。
他推开大门,迈步而入。
灰蒙蒙的空间里,一座座黑色的牢笼悬浮在虚空之中,寂静无声。
楚阳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最前方,那座编号为“壹”的牢笼之上。
他一步步走近。
牢笼之中,那道被无数漆黑锁链洞穿了身躯的绝美身影,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其中留下一丝波澜。
“你来了。”
她的声音,空灵而飘渺,不带丝毫感情。
“我来了。”
楚阳站在牢笼前,神情平静,“我已入元婴。”
女子闻言,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元婴期,寿元八百载。
对于凡人而言,这是漫长到无法想象的岁月。
但对于他们这种存在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
可这,已经足够了。
“你想好了?”女子再次开口,“代价,是你的寿元。一旦开始,不可逆转。”
“想好了。”楚阳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走得更远,就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底牌。
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目前能抓住的,最强的一张底牌。
用一部分寿元,去换取一个深不可测的强者脱困,这笔交易,无论怎么算,都稳赚不赔。
“我该如何做?”楚阳问道。
女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从他那张冰冷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她失败了。
那张脸上,只有绝对的理智与平静。
她不再多言,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