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青年修士卑微如狗的模样，楚阳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他甚至懒得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
“叫人来，把那个废物抬走。然后，打扫战场，记录战功。”
他的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说完，他不再看这群已经吓破了胆的同僚一眼，身形一动，整个人化作一道刺目的血色电光，瞬间撕裂长空，消失在了天际线的尽头。
那遁光的速度快到极致，仿佛连空间都被其贯穿，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浅浅的血色残影，久久不散。
高空之上，剩下的几名钦天监修士呆呆地看着楚阳消失的方向，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那股压在心头的恐怖杀意随着楚阳的离去而渐渐消散，他们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他就这么走了？”
一名修士喃喃自语，声音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好快的速度！”
另一人面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撼，“我甚至没能看清他的动作！这种速度，恐怕只有元婴期的总司大人才能比拟吧？”
那名年长的修士闻言，苦涩地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与后怕。
“不，这比快更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人族与妖族争斗万年，为何总是处于下风，难以将它们斩草除根？就是因为许多妖族天赋异禀，精通遁法，速度奇快。一旦发现打不过，它们便会立刻远遁，藏匿起来，等风头过去再出来作恶。我们根本追不上，也留不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那座寂静的死城，声音愈发干涩：“可你们看，这座城里，除了被他亲手斩杀的妖王，有任何一只妖魔逃出去了吗？没有，一只都没有。”
“以他刚才展现出的速度，这满城的妖魔，恐怕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就会被追上，然后被一剑枭首。”
“在他的面前，任何妖魔都失去了最大的保命底牌。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他不是在战斗，他是在……清剿。”
一番话，让在场众人心头剧震，再去看下方那片血腥的战场时，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一场惨烈的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屠杀。
沉默了许久，几人相视一眼，终究还是硬着头皮，驾驭着飞剑，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座破败的院落飞去。
那里，是战斗的核心，也是他们需要勘察记录的地方。
还未靠近，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妖气与血气便扑面而来，熏得他们几欲作呕。
院落的周围，地面、墙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
每一道剑痕都深邃而凌厉，其中残留的剑意，时隔许久依旧让他们感到皮肤阵阵刺痛。
最让他们心惊的是，如此可怕的战斗，所产生的破坏力，竟然被完美地控制在了这座小小的院落之内。
院墙之外，除了被震塌的几间屋舍，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剑气外泄。
这份对力量的恐怖掌控力，简直骇人听闻。
当他们真正踏入那座院落时，饶是他们身为钦天监察使，见惯了生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地面上，黏稠的妖血与碎肉已经汇聚成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腻湿滑，几乎无处落脚。
而在那院落的中央，最触目惊心的，不是那道狰狞的空间裂缝，而是那座由尸骸堆积而成的小山。
那不是普通的尸山。
那是一座纯白色的，由无数妖魔的骨骼堆砌而成的骨山！
所有的血肉、筋膜、甲壳，都像是被某种精湛到极致的刀法给完美地剔除、剥离，只剩下惨白森然的骨头。
每一根骨头都光滑无比，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打磨。
他们可以想象，那个被称为“剔骨血剑”的男人，是如何面无表情地站在这里，用手中的剑，将一只又一只妖魔，活生生地剔骨削肉，最终堆成了这座代表着无尽杀戮与恐惧的“艺术品”。
一名修士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他看着那座白骨森森的小山，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问题。
“今年的问道大会，我们还要去参加吗？”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问道大会，乃是大夏皇朝为选拔年轻俊彦而设下的盛事，能参与者，无一不是各大宗门、世家以及钦天监内部的天才。
往年，他们提及此事，无不充满了向往与昂扬的斗志。
可现在，这个词却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去？谁爱去谁去！”
之前那个指责楚阳的青年修士，此刻早已没了脾气，他脸色煞白地连连摆手，“我可不想在擂台上碰到这个煞星。跟他对上？是让你去还是让我去？我怕他一不高兴，也把我给剔了！”
“没错。”
另一人深以为然地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道：“韩师兄是什么实力？金丹中期，在我们南境分部年轻一辈里稳坐第一把交椅！结果呢？连人家一道随手的剑气都接不住！我们上去，跟送菜有什么区别？”
沉默片刻后，那名年长的修士忽然想起一件事，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我忽然想起来，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这位楚王爷，他……他好像是刚刚通过考核，才被特招进我们钦天监的。”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脸上同时露出了荒谬和绝望的神色。
“刚入门？那岂不是说……他现在的官阶，是最低的九品实习察使？”
“一个战力堪比元婴老怪的怪物，挂着九品实习的名头，跑来跟我们这些金丹期的一起参加问道大会？”
“这他妈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还比个屁啊！赶紧上报总司，就说青阳城妖患已平，但裂缝未消，请求总司大人亲自定夺。至于战功……全都记在他一个人头上，我们一个字都不敢抢！”
一时间，所有人达成了高度共识。跟这种怪物抢功劳，嫌命长吗？
至于问道大会，那是什么？不认识，没听过，谁爱去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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