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奔着镇子西边的木匠铺方向走去,路上赵灵溪小声的问着沈砚之:“小郎君,这件案子你是怎么分析的如此井井有条啊,也太厉害了!简直比那个胡....”
“胡什么啊,你不会想说胡伯那个老酒鬼吧,这件案子说白了就是一场因感情欺骗引发的报复杀人,说是情杀倒也不太沾边,就是这秀儿姑娘挺冤的,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没想到命给丢了。”他仰头看向天空上的太阳,“毕竟尸体是不会撒谎的,ta会告诉我们所有真相。”
“小郎君,那你认为女子真的需要遵守三从四德和父母之命吗....”赵灵溪试探的问这句话时,显得很没有底气,她也怕沈砚之的回答像自己平时听到的那些守旧派那样迂腐。
“赵姑娘,不管是男是女,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在不违背道德和法律的前提下,我个人认为不需要把那些所谓的条条框框强加在自己身上。说白了,每天吃饱饭,睡好觉,有钱挣,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父母健康,伴侣和睦,把自己家里的小日子过得舒坦就可以了。”
赵灵溪听后眼前一亮,频频点头:“小郎君你说的真好!完全不像那群老家伙们说的那些俗套话!等会儿我们抓住李长德,好好审一审他。不过那春儿也太过分了,要是她当初把话和李长德说清楚,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
“这个世道上哪有那么多‘要是如果’的。”沈砚之叹了口气,“人的贪欲都是特别强的,包括我也一样。有些人总想着不劳而获走捷径,可最后却把自己和身边人都害了,我猜想那春儿现在的日子估计过的也不是太好。”
.....
很快几人来到了木匠铺附近,在外面就听到里面传出来锯木头和敲击的声音,沈砚之发现这里的院子大门是虚掩着。举手示意大家别出声都退后,自己一个人透过门缝观察着院里面的动向和动静。
李长德此时正坐在院子中央,手里拿着锯子,对着一块木材开始锯,木屑四处乱飞嘴里还念念有词:“钱.....都爱钱,做具棺材把你们都装里面。”
由于距离过远沈砚之根本听不清李长德到底在说什么,于是他决定正大光明的推门而入,而赵灵溪和五六两个差役也想跟进去却被沈砚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三人只能在门外守候。
“请问这里是李木匠的家吗?”
这推门而入恰巧吓到了正在自言自语的李长德,沈砚之仔细观察着他的外表和神态,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满了木屑,眼神极度涣散,看着有点精神病的症状,看到自己进来甚至还有应激反应。
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的突然闯入自己的领地,李长德猛的站起来,举起锯子大骂道:“你是谁...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来抢我东西的?都滚...都滚....!”
“李长德?”沈砚之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平静安抚着他,“我是从外地特意来此处找你打家具的,打家具?能听懂吗?”
李长德听到打家具三个字,突然恢复了一丝理智,眼神也变得正常些,但语气还是很凶狠:“你快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会打家具!?快说啊!!!”
外面的赵灵溪都被吓了一跳,她们三人没想到这李长德竟然这么狂躁,三人瞬间拔出自己的武器准备随时冲进来。而沈砚之则继续用自己学习过的谈判话术进行引导。
“是我两个表妹告诉我的啊,她们俩说你的木匠活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师傅,所以我这不来找你帮忙打一套家具吗。你放心,价钱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沈砚之嘴上说着,眼睛却四处观察着寻找着杀人凶器。
李长德的眼神还是非常恍惚,但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要打什么样式的家具,什么需求。”
“需求啊,自然是结婚用了啊,样式肯定是龙凤呈祥了啊。我大妹和我说提她名字你能给我打折,然后一会儿我要去看我的小妹妹,她也是跟你一个地方的,和你是老乡。”
“你两个妹妹都是谁!她们怎么会认得我!”李长德语气冰冷,他在起身的时候绑在腰后面的麻绳不经意间甩到了前方。
沈砚之一眼就确认这就是杀害秀儿姑娘的凶器,既然目的达到也没必要再和他扯淡了,随即他嘴角上翘露出一抹邪笑,“我大妹叫春儿,小妹妹嘛,我都喊她秀儿,你认识不?”
“你说什么!!!”李长德手里的锯子没拿住“咣当”一声摔在地上,他死死的盯着沈砚之,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到要吓哭小朋友的程度了,
“春儿?秀儿?哈哈哈哈,你说你是她们的哥哥?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她们分明....!”
沈砚之并没有后退,反而是往前走了几步,
“她们二人分明怎么了?你怎么不继续说了啊李长德?是不是回想起来你曾经为春儿掏心掏肺的记忆了?是不是又想起被春儿在驿站抛弃的场景了?还有为什么不说秀儿?秀儿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伴随着这一连串的怒吼,李长德被吓得浑身哆嗦,大脑里如跑马灯般想起曾经与春儿的往事,以及让他不堪回首的被弃一事。
“是又怎么样!”李长德突然仰天狂笑,抄起自己周遭的工具、木材砸向沈砚之。“那小贱人和她姐姐春儿一个德行!都是言而无信的小人,骂我是臭穷酸,她本就是我的妻子,结果她呢!嫌贫爱富,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她自己是要嫁有钱人的命,我不配...她把我抛弃后,我本着自己的孝心经常替她照顾双亲,帮她那个小妹修理家具!没想到...”
沈砚之走到他面前,注视着他的双眼,“没想到竟然听到秀儿姑娘也说不嫁穷人只嫁有钱人是吧,然后你就把她残忍的杀害了是不是!李长德!”
“你说的没错哈哈哈哈!”李长德突然围绕着沈砚之转圈,然后抽出自己腰间的麻绳,“你看这个,我就是用这根绳子勒住那个贱人的妹妹,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面直接把她勒的死死的!”
他双手比划着勒脖子的动作,那张满是木屑的脸此刻涨得通红,“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爽吗,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人,我看着她不停的在挣扎,于是我就用膝盖顶住她的后背上,使劲勒,用力的勒!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刺激!你能明白吗哈哈哈!”
“那你勒死她之后你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