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点点头,“李长德学成归来就想着和我大妹成亲,但是那李长德也是像我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家,压根就没什么钱。我那大妹从小就没想着嫁给那李长德,她的梦想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
“那这岂不是很好,嫁给了那个有钱的富二代啊。你们全家也能跟着享福了。”
老大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听到沈砚之说的话竟然冷笑起来,“呵,恩公,你真觉得我那大妹妹是什么好人?她嫁的分明就是个老头,岁数比我姑父还大!”
“啊?!”
沈砚之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在自己那个时代有老板包养年轻小三的,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也有这档子事。“我还以为是个年轻人了,没想到是个老头儿。那你们没阻止一下吗?”
在沈砚之的认知当中,古代里父母的命令大过天,子女哪有什么选择余地。赵灵溪听后也是有所感触,就算自己是至高无上的公主,也是自己父皇一句话说和亲就和亲了,更不用说寻常百姓家里的女子更加没有社会地位,自然而然的话语权也就没有那么重要。
“唉,阻止是肯定阻止了,但是.....唉!但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妹妹竟然怀孕了!”老大说完这句话后,老妇人和老二全都低下了头没脸看沈砚之,就连在里屋躺着的秀儿爹,听到这句话后也是不停的发出声响,仿佛在斥责他们不要再说这些丢人现眼的话了。
“卧槽.....未婚先孕啊....这老头身体不错啊...不是..”沈砚之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找补了几句:“那你们可以带她去喝堕胎药啊,尤其一开始月份很少胎儿还未成型。”
沈砚之说的话总是带着一些让这里的人听不懂的语句,但大致意思还是明白的。
“恩公,您说的这些我们何尝没想过呢,但是我那大妹就是不从,甚至以死相逼。我姑父就把她锁在院中的柴房里关禁闭,也不知道那李长德是什么时候得知我大妹被关的消息竟然翻墙来到我家院子里想溜门撬锁带她逃离此处一起私奔...”
“6....这学了这么多年木匠活最后用在溜门撬锁上了。”
“谁说不是呢恩公。”
“所以说那李长德深夜翻墙而入撬开柴房门锁,把春儿放出来了?”沈砚之追问,这狗血剧情比他看的伦理剧还曲折。
老二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放是放出来了,但春儿根本就没打算跟他成亲,更不用说私奔了。她还哭着跟李长德说,自己是被家里所逼要让她嫁给其他人,而自己心里其实只喜欢他,还说等风头过了就跟他远走高飞离开这黑石镇。”
“你这大妹妹可以啊,这一手PUA玩的妙啊!这把那李长德哄成翘嘴了。”沈砚之忍不住吐槽,因为这事听的是太熟悉了。
赵灵溪没听懂“PUA”和“翘嘴”是何物,但是沈砚之说的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她有些皱眉道:“你这大妹当真是阴险,利用别人的感情,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老大接过话茬,语气里还带着鄙夷,“李长德那个蠢货还就真信了,把春儿藏在自己木匠铺的后院里,那段时间他拼命的干活,挣的钱全部买了好吃好喝伺候着我那大妹妹,他自己却啃着干粮。结果呢?那富商在这里谈完生意后就要准备走,春儿早就偷偷递了消息,说让富商在凌晨时分的城外驿站等她。”
老二点点头:“三月初七那天,春儿哭着跟李长德说,家里已经找了一组大手来找自己,找到就把自己的腿打断,让他赶紧送自己出城去驿站躲躲,还说等安稳了就回来找他然后成亲。那李长德被迷得晕头转向,真就偷了一辆马车送她去了驿站。”
“舔狗啊这是,”沈砚之摸着下巴,心里大概有了数:“后面就是到了驿站,他就发现自己被骗了?”
“可不是嘛!”老大恨得牙痒痒,“他刚把春儿送到驿站门口,就看见那富商的马车停在那儿,春儿笑着上了车,连头都没回!李长德冲上想去拦住春儿,结果被富商的护卫暴打了一顿,还骂他是死穷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妇人捂着脸哭起来:“从那以后,李长德就变了个人。木匠铺也不好好经营了,有事没事的穿着件破蓑衣在镇上的街道乱晃,看见了年轻姑娘就紧盯着不放,眼神吓人得很。有人跟上前他说话,他就嘿嘿的傻笑,有时候还发疯说‘女人都爱钱,没一个好东西’.....”
“放屁!”赵灵溪直接不乐意了,“什么叫女人都爱钱?有的是勤俭持家,相夫教子的好女人!”
沈砚之赶忙劝她,“赵姑娘别生气,别生气。那个人受刺激了脑子有问题,说的话不能当真的。”
确实是不能当真的,这种一竿子打死一片的说话不管到哪个时代都是不可取的,沈砚之终于明白了李长德的杀人动机了,他是被春儿的“嫌贫爱富”刺激到,从而导致心里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而秀儿受自己姐姐的影响,说出那句“自己要嫁家庭富足的男人”,刚好被偶然进门的李长德听到,所以成了点燃杀人灭口导火索的火星。
“所以秀儿姑娘出事前,跟你们是吵过架,说要嫁有钱人?”沈砚之确认道。
老妇人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就是那天,秀儿跟她爹吵架,说自己姐姐能嫁到有钱人家,自己凭什么不能嫁?还说穷日子过够了!’这句话刚好被来上门的李长德听见了,他当时没说话,就站在门口外死死的盯着秀儿,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我当时还骂他没礼貌,现在想来.....如果我当时能对他好一点,劝他几句或许秀儿就不会死了...”
“果然和我分析的没错,他那时候就已经起杀心了。”沈砚之接过话,心里的线索全串起来了,“李长德恨春儿嫌贫爱富,之后又听到秀儿说了同样的话,心里的伤疤再次被揭开,旧仇加新恨,就对秀儿下了手。”
赵灵溪眼神一凛:“小郎君,那个师爷掺和进来干什么?他跟李长德有什么关系?”
“他们二人没有什么利益来往,说白了就是恶心我来了。”沈砚之看向那两个差役,“56二位大哥,走吧。去木匠铺抓人吧。”
老大连忙道:“恩公,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要亲眼看着那畜生认罪!”
“你们俩兄弟有一人去找一下绣儿姑娘遇害那晚的更夫,他应该是看见了李长德。”两兄弟点点头,便立刻出去寻找更夫了。
沈砚之眼神冷峻的看着天空,“该收网了,走咱们去木匠铺。待更夫一到,人证物证就全部集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