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赵灵溪的脸瞬间红的像熟透的小苹果一样,脸颊上的红晕显得她更加美艳。“你这老家伙当真是外出散漫惯了,竟然敢开起主子的玩笑了!等他日回京我禀告父皇,让他老人家罚你去做九品芝麻官!”
“嗯?那不就是现在王庞的官职嘛,不错不错!这样老夫也落得一个轻松自在。”
“你....!”
胡正天这没皮没脸的劲头气的赵灵溪直上火,虽然她心里清楚这死老头子是当今朝堂之中难得的大清官,尤其是爬到如此高的地位还能依旧保持初心一心为民真的是很难得了。可转念一想,他是大清官也不能拿自己取乐啊,自己毕竟还是天昊大国的公主!
赵灵溪清了清嗓子,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与小郎君只是在见义勇为和查案上有着志同道合的想法!待他日回到京城后你休要胡言乱语!不然我就....”赵灵溪抽出半截的自己的金鞘短刀,“我直接把你这一撇胡子全给你割了!让你天天胡说!”
胡正天连忙作揖面带微笑的赔罪,“公主教训的是,老夫一定会为公主保守秘密的。”
赵灵溪撇了撇嘴,随即召唤门口看守的秦风,“不跟你这老头子胡闹了,说正事,秦风你也进来吧。”
“现在小郎君被那些差役挟持去给那狗官王庞治病去了,他为了让我出来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而且他在大牢里和我说过,如果三个时辰他还没有回到义庄,那就说明他出事了,还说让我赶紧离开这黑石镇不要再回来....”
听完赵灵溪的陈述,另外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秦风突然向赵灵溪跪下,“公主!请您下令让属下去衙门把沈公子救出来,那些半吊子属下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说的没错啊,其实在我刚出大牢的时候我就应该动手把那些贪官,还有那群狗奴才们全杀了!竟然敢拿着刀架在本公主的脖子上!真是胆大包天!”赵灵溪一口越说越气愤,直接把短刀插在桌子上。
胡正天沉思了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不断捋着自己的胡须,神色有些凝重。
“喂!”
赵灵溪“啪”的一声怒拍桌子,给另外两人吓一跳。
“臭老头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公主,有没有可能那个臭小子有自己的计划呢?”胡正天意味深长的说道。
“小郎君?有自己的计划?怎么说?”
胡正天给赵灵溪倒了一杯茶,“公主,我与那臭小子吃住一起有些时日了,以往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小地痞流氓,还有最关键的是他还好色,还专门跟女尸....总之是一言难尽。”
赵灵溪听到最后跟女尸那个.......那脸色真是难看到极致了,不过她还是用一种不肯相信的语气追问胡正天,“你说的是真的吗...小郎君...他...啊?”
胡正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马上找补道:“公主,我说的是那臭小子以前专门搜刮女尸的贴身物品,手绢什么的然后自己收集....”
“噢噢..这个啊,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还是能让人接受的...我以为...算了你接着说吧。”
胡正天点点头继续叙述着,“但是前天晚上,那个臭小子偷懒打盹儿被我发现臭骂一顿后像是变了个人,这行为方式还有说话的语气都与以往截然不同,最重要的是他突然会验尸!而且通过验尸技术非常高超还因此发现了命案,之后的酿酒医术以及查案公主您都是见识到了。”
赵灵溪点了点头,“确实是,我虽然没有见识过他的验尸技术,但他的医术我可以说是比宫里那些太医厉害的。最重要的我想把他带回京城留在身边,而且现在正处于兵荒马乱的时期,像他这种万里挑一的人才我是绝对不能让他被其他国家抢走。”
“公主想的很周到,这臭小子确实是难得一遇的人才。”胡正天砸吧了一口茶,看到赵灵溪确实很担心沈砚之,慢悠悠的说:
“不过公主您放心,那个臭小子心思活泛得很,从他在揭穿李仵作的不作为,用从来没见过的医术救秀儿娘的命,还能一眼鉴定王庞的病情并以此为要挟助您逃离,我认定他绝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肯定有着自己的鬼主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赵灵溪捏紧手里的茶杯,“可如果三个时辰到了之后,小郎君真被那群狗奴才抓进大牢里又被上大刑可怎么办啊!”
胡正天放下茶杯,安慰着赵灵溪:
“公主请放心,咱们先回义庄,一来是看看臭小子有没有回来留下什么记号,二来如果他没有按时从衙门里逃出,可以让秦风潜进衙门里打探消息,如果有他的下落可以立刻回报。最关键的是黑石镇地处边境,此时又是兵荒马乱四处打仗,如果贸然出兵万一有敌国奸细潜伏在这里知道您的身份,恐有意外发生,老臣不敢拿公主的性命开玩笑。不过以我对那个臭小子的了解,他八成概率是可以从衙门里逃出来的。”
秦风业随声附和:“公主,胡大人说得对,此处龙蛇混杂风险极高。当初陛下特意叮嘱不让您来此处的,虽然您还是来了,但属下万不可再让您身处危险之中!”
“更重要的一点,既然公主想要重用他,我们也可以借此事看一下这小子的人性和胆识,毕竟我们之后做的事都容不得半分差错。”
赵灵溪咬着嘴唇,虽然心里焦急万分,但也明白胡正天和秦风说的都有道理。她拔出插在桌上的短刀,收回刀鞘内,
“行,这次我就听你们俩的,如果一会儿回到义庄天黑之前还没有他的消息,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我和秦风便会直接杀进衙门里,还有你的那些兵目标太大,不如单人行动方便。”
胡正天起身笑着对赵灵溪拱手作揖,“是,老夫全听公主您的指令。”
决定好先回义庄,胡正天换回了一身不惹眼的粗布麻衣,悄无声息的出了客栈等候。但他走路时腰杆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那股久居高位的气场藏不住,和往日在义庄缩着脖子的老样子判若两人。赵灵溪简单在客栈梳洗打扮了一番,洗净了身上大牢中的霉运和气味。秦风从马车里拿出一身崭新的红裳,在侍女的伺候下换好。
“既然要继续隐藏身份,那我还是喊你胡伯,你继续喊我赵姑娘吧。”
胡正天点头应允,“好的,公主。不过老夫还要再提醒一下,您的身份至关重要,虽然您的武功很好但还需小心至上。”
赵灵溪摆摆手,“好,本姑娘记住了,走吧。”
赵灵溪走在中间,她的余光总是不自觉的瞟向一旁的胡正天,他这随时转换身份的本领真是出神入化,在客栈里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国之重臣,出了客栈又变成了义庄中凶神恶煞的恶老头儿,因为这种极致的反差才让她越看越觉得别扭。而秦风跟在她的后面,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三人走过长街,路过街角的药店时,赵灵溪突然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半开门的药铺,里面飘出浓烈的药材味,让她忍不住捏住鼻子,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听到了沈砚之说话的声音。
“怎么了,公...赵姑娘?”胡正天回头问。
赵灵溪没搭理他,只是直挺挺的推开药铺大门。那药铺老板正站在在柜台后面捣药,见有客人进来刚要抬头询问,就见赵灵溪快步走向里间的隔间,掀开布帘
隔间里,沈砚之正背对着门坐着,后背上的沾满血的麻布衫被一刀剪开,直接露出那满背的伤口,有的还渗着血,沈砚之听到身后有动静,便猛地一回头,竟然看到赵灵溪站在自己的身后:
“赵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啊?不是让你逃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