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脸疑问看着他:“你为何不继续施针?”
老妇人的两个侄子也焦急的追问,语气之中已带着一些不耐烦:“是啊,为何不继续反而停下来了?”
沈砚之有些难以启齿,这最后一个关键的穴位是膻中穴,处于人体两乳之间的凹陷处。别说是在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了,哪怕是在观念开放的现代遇到这种事情他都会找女医生来替代自己操作。如今他一个年轻男子对着一名老妇人的施针已是引来不少窃窃私语,更何况是在那个尴尬的位置。正在犹豫之间,这老妇人的呼吸又弱了几分。眼下别无他法,抬头正好对上那把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女子的目光,沈砚之咬咬牙做了个前所未有的举动。
“你来!”
“我来?”女子满脸错愕,她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
沈砚之一把拽住这女子的纤纤玉手,猝不及防把她拉了过来,突然的肢体接触让沈砚之感受到这女子手腕的触感极其细腻光滑,与她昨日对自己挥拳时大相径庭。而女子也被他突然这一出搞得有些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直接跌进了他的怀中。
一股迷人的香气扑入鼻尖,沈砚之只觉胸口遭受一股柔软又回弹的撞击,那一抹红唇差点亲在他的脸上。二人对视不过两秒便立刻分开,沈砚之来不及细想这突如其来的肌肤之亲,急忙稳住她的身形,另一只手将银针塞入她手当中:
“最后一个穴位为膻中穴,处于....这大娘的....胸口之间..我不方便施针,你代我施这最后一针。”
“本...我从小未学医术,这穴位更是一窍不通,你让我如何施针!”
“我教你。”沈砚之注视着她的眼睛,用自己的右手去握住她的右手在自己胸口中徘徊走动。
“以我为例,此穴在前胸口正中线,在第四肋骨间,也就是......就是...”
沈砚之吞吞吐吐实在是难以在一妙龄女子前说出那四个字,而那握紧的右手也停在了自己的锁骨下方。
“你继续说啊,就是什么?”
沈砚之挠了挠头,一咬牙一狠心:“就是两乳之间连线的中点处即为膻中穴。”
此话一出口,竟惊得是全场哗然,不仅是老妇人的侄子们不愿意,那秦风欲以抽出佩刀直接接过沈砚之,结果被胡伯拦得死死的,二人之间甚至还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秦风便收起了佩刀生着闷气。而沈砚之则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握着的手猛地一颤,猛地抽了回去:
“你....你怎能如此不知羞耻!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出说这等污秽之词..”女子活了将近二十年,别说是被男子握着手了,就连碰一下都没有过。如今这“两乳之间”这四个字竟然是对自己说的,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耳根发烫,心脏跳的飞快。
沈砚之也是无奈,在医院中看病都是百无禁忌哪有什么男女之别,这到了古代不仅尊卑有别,男女有别,这救人治病还要思索半天才能确定这句话是否能说。
“我又不是故意这么说的,那个穴位就长那个地方我能怎么办!”
“那你为何不让其他人来施针,偏偏要本..本姑娘来!”
沈砚之也是有些急了不带好气的回怼道:“废话!整个义庄现在就你一个女的,除了你之外,你让哪个男人给这大娘施这令人尴尬的针啊!”
他说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银针,重新在火焰上烤了烤又想往她手里塞,却被女子直接避开:
“拿走!我不学!要扎你自己扎.....”虽然话语之间决绝,但当她目光却不自觉瞟向那老妇人煞白的脸庞时,语气末尾中的竟弱了几分。
“你若不扎,这大娘今日必将丧命此处。”
女子听后犹豫片刻,看着眼前这即将命丧黄泉的老妇,最终心还是软了下来。
“哎!算了算了,本姑娘扎便是了。直接扎进去就行了是吧?”
沈砚之脱掉自己的上衣,再次握紧女子的手,在自己的胸口处找寻穴位。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这温热的触感,让女子觉得都有些恍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竟一点也闻不到那令人恶臭的尸腐味道,倒是有一股迷人的酒香味。
“注意听啊,你拿着银针找到膻中穴后轻轻扎进去即可,不可太用力也不可过于倾斜。”女子听讲的间隙偷偷抬眼,正好看到他那认真专注的脸庞,如此近距离看一张美男子的脸,倒使她的心跳快上了许多。
“好...好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女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沈砚之点点头,穿好上衣起身便向义庄外走去,“等我们几名男子全部出去后,你就可以给这大娘宽衣施针了。我会在门外指导你的,放心。”
“好...好...”
这女子打死都没想到自己经常拿刀拿剑的手从来不会颤抖,如今一根小小的银针竟让她抖动不止。
“不要着急,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你只要找对位置慢慢扎进去即可。”
胡伯几人在沈砚之的驱赶下走出义庄门外,“男士都远离此处,只留这女子一人在此即可。”
“你拦我干啥,我的酒还没拿呢。”
“少废话,出去就对了。”
随着义庄大门关上,两名年轻男子在门口着急的来回踱步。沈砚之则在门外指挥着。
“喂,那个小郎君,我已经把针扎进去了,然后呢?”
沈砚之冲着门里大喊道:“你要等两盏茶的时间才可取出银针,这期间你可轻轻捻转这些银针用来刺激一下患者。”
“...噢..好。”
女子此时都有些后悔出门来义庄找这小子了,“我说,小郎君我全部捻转完之后呢,应该怎么办?”
“拔出大娘胸口的银针,把她衣服穿好喊我们进去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沈砚之指挥完毕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而胡伯就默默看着他,又露出了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说你小子觉得那个姑娘怎么样?”
沈砚之不带好气的看着他,刚才忙着治病救人没顾得上他,这下自己送上门来了:“胡伯,刚才我让你出来说话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平时对我不挺横的吗,怎么看见漂亮姑娘就萎了?你平时打我后脑勺的那个本事呢?”
胡伯面露难色,立刻把那两兄弟拉到自己面前当挡箭牌,沈砚之倒也没想着对胡伯怎么样,毕竟他是自己穿越之后第一个收留自己的人。
“对了!两位表哥你们俩谁去找个纸袋?”
“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