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胡伯的领路,那一婆娑老妇和两名年轻男子一起来到停尸房,那女子和护卫秦风也从后面跟随,她也想确认沈砚之是否真有那仵作之才。
看着停尸房中那么多的尸体,老妇人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抱着自己自己女儿未死的祈求感,脚步竟有些发软。直到胡伯在一处尸体处停下,掀开白布指着说:
“老大姐,您认认吧,看看是不是您的闺女。”
那白布掀开的一刹那,老妇人一眼就看清楚死者的模样,“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出来,直接瘫倒在地:
“我的秀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舍得抛下娘亲就这么走了啊.....”
两名后生连忙搀扶住,其中一名年长的红着眼眶对胡伯和沈砚之说道:
“秀儿...是我们的表妹...我是大表哥,这是我弟弟。姑母听说表妹上吊自尽后都哭晕过去三次了,后来听说表妹尸身好像在这里,就想着过来确认一下,没想到.....”
说完两个表哥又开始掩面痛哭,胡伯这时给一旁的沈砚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后走,然后又顺势拉住那个年长的表哥也向后走去,
“小伙子,对于你妹妹的离世我们表示很遗憾,但是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你的表妹并不是上吊自尽而是被他人所杀。”
大表哥愣住了,他有点不可置信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老人家,此话当真?但我表妹平时为人和善并无什么仇家啊。”
他杀?女子听后眉头一皱。
胡伯拿起白蜡烛点着自己的烟杆,叹了口气指了指身旁的沈砚之:“是我们义庄的人验的尸,确实不是自杀。”
秦风小声耳语道:“主人,那小子当真会仵作之术。”
女子点头回应:“咳咳咳,再观察一下。”
那大表哥虽过于伤心,但还保留些许理智,他上下打量着沈砚之眼神中充满了不可信。仿佛每一秒都充斥着对眼前人的否定。
虽然只来了两天,沈砚之对于古代之间这种歧视早已习惯,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忙别的事情了。胡伯一眼就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赶忙打断道:
“小伙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那个臭小子验尸技术一绝,而且给你表妹验尸的时候我和镇上的李仵作都在现场。”
“那李仵作怎么说!”
“李仵作?呵呵。”胡伯轻笑一声,“那个不学无术的蠢货,就扒拉一下你表妹的脖子就判定是自杀,可我们义庄这臭小子可是仔仔细细给你表妹验尸的,而且这臭小子对于破案估计也有些本事,你不如去问问?关乎人命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而且衙门你也知道就算是他杀也会被判成自杀。”
大表哥自知自己失了大礼,连忙走到沈砚之面前,双手作揖鞠躬:
“在下刚才失礼了,有些冒昧,请兄台见谅。”
沈砚之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人命关天他也不会因为这些而斤斤计较。
“没关系,我来跟你们家属说一个最重点的吧,如果是上吊自杀,脖颈勒痕只会有一圈,可死者...就是你的表妹,脖颈处的勒痕为两圈,所以就不可能为自杀。你们仔细想想,她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是有没有遇到什么陌生人和她突然接触?”
大表哥皱着眉回想着:“我这表妹生性内敛,性子闷。平时除了在家里做女红以外基本上不会和外人有接触。啊!我想起来了,表妹曾经和姑父大吵一架,好像是因为什么嫁人?”
“哦?那你表姑父现在何处啊?”
这大表哥看了一眼远处哭成泪人的姑妈,转过身压低了音量说道:“表姑父在和表妹大吵一架后便突然急血攻心...瘫在了床上..并且也不能说话了..”
沈砚之皱起眉,“急性中风?”心中不禁感叹这家也太惨了,不仅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出了这档子事...
“去看看你姑母吧。”二人一同走向前,沈砚之主动搀扶起瘫坐在地上老妇人宽慰道:
“大娘,您节哀,我是给您女儿验尸的,有个事我需要和您说一下。”
那老妇早已泪如洗面,哭的快要力竭了。
“你...你要说什么...我的女儿....她...”
“您的女儿不是自杀,是他杀。”
“你说什么....?!”
眼见这老妇人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脸色惨白,一只手死抓胸口另一只手乱抓着空气,只是眨眼间就晕了过去。
“姑母!你怎么了...!!!”
沈砚之拽过老妇的手腕把上了脉,神情立刻变得异常严肃。
“呼吸性碱中毒?!”
“中毒?什么中毒?臭小子你在说什么啊。”
沈砚之并没有理会胡伯,手指用力按压着老妇人的人中,急得自己是满头大汗。只见这老妇人的呼吸是越来越微弱,嘴唇已经开始泛白逐渐失去血色,显然是情绪激动引发的急性闭气,如若不救再耽误下去怕是有性命危险。沈砚之把完脉搏后把老妇人躺平放好,翻开眼皮短暂观察一下:这古代什么都没有就更别说呼吸面罩和氧气机了...对了!
“胡伯,赶紧去帮我借一套银针回来!”
“银针?你要干什么,还不赶紧找郎中啊!”
“来不及了,你们都散开些让空气变得流通些,胡伯你赶紧去借银针!”然后指了指那两个年轻男子,“两个表哥一个去帮我拿个蜡烛,另一个把你姑母的腿部抬高!”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挥,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有沈砚之真的了解事情的严重性,直接怒吼三人:
“还站着干啥,赶紧去啊!”
“噢噢...好的..”
说罢,三人马不停蹄的按照沈砚之说的去做。
“你还会医术啊?”那女子突然开口发问。
“啊..怎么...”
她不说话沈砚之倒没注意,回过头训斥起来:“咋的不行啊!你这女人怎么还没走啊,躲开躲开不要挡住门口,影响空气流通,碍事。”沈砚之抱怨几句便不再理睬她,继续给老妇人做抢救工作。
胡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把银针交到沈砚之手中,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臭小子,你不会真的要给这老妇人扎针吧。”
“嘘。”
沈砚之示意他们几人闭嘴,随即把这老妇人的袖子撸起,鞋袜也脱掉,而刚带过来的女子有些傻眼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义庄地上躺着一名晕厥的老妇和一个准备施诊的年轻男子。
“臭小子,你...你别把..这老妇人治死啊...”
“臭老头子你要是没话说就把嘴闭上!”
胡伯被怼的哑口无言,这么严肃的沈砚之倒是第一次见,那女子听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当真是随时随地的目中无人。
沈砚之拿出银针在蜡烛上简单火烧了几秒,然后分别在老妇人的手部虎口中间位置的合谷穴,手腕下三指处的内关穴,以及脚背大脚趾和二脚趾中间太冲穴处分别施上了针。
“没想到你个臭小子还真的会针灸啊....真让老子震惊。”
沈砚之依旧没有理会胡伯,继续专心的施针。只是准备在最后一个穴位施针前却迟迟没有下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