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回想起自己无聊刷短视频时就爱看那些用古法制造各种东西的视频,其中酿酒无非就是蒸馏和提纯,这老头若是想喝酒,就让他去准备那些必要的食材和器具,他要是不去,那自己也可以以此理由为推脱,省得这些事了。
“你还会酿酒?”
“当然。”
沈砚之微笑道:真当我法医学硕士是白考的吗,我之前天天泡在实验室去做生物提取,毒物分析,微量物证实验都是手拿把攥!区区一个蒸馏提纯还能难得住我?
胡伯一听沈砚之会酿酒这个喜笑颜开,不过又对他持有怀疑之心:酿酒是需要粮食的,酿好了那自然是有口福,如果这小子失败了那岂不是白白浪费粮食?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些时日,并且要求老夫不能贪杯,但是...但是这口酒老夫是真馋啊!
“咳咳,臭小子,你说你会酿老子就能真信你啊。”
“胡伯,你要是信就按我说的来,要是不信的话那就不酿喽,到时可别再说我失约在前啊。”
“你...!你小子倒是挺贼啊。行行行,谁叫老子馋这口酒呢!说吧,你都需要什么!”
“好,一言为定。我需要原料,要一斤的高粱,酒曲少许,器皿嘛就是蒸锅两个,麻布一块。”
“这样就行了?你就能给老子酿出酒?行,你等着。”
只要沾酒胡伯就有使不完的牛劲,他转身就去义庄厨房里翻找旧物,沈砚之慢慢的躺回床上,浑身上下的瘀伤疼的要人命。他看着窗外漏进来的碎光,脑子里飞速回忆着酿酒的古法小视频,刚才有多信誓旦旦,此刻他就是有多害怕露陷:
“凭借我在实验室做试验的水准,酿个酒应该没啥问题吧....”
大约过了有两个小时左右,胡伯拉了一车东西回来,咣当一声,一股脑的全搁在地上:
“臭小子,厨房里外加找邻居借的高粱只有八两,就剩这些了凑合用一下吧。酒曲呢是也是找另一户邻居讨的,就是有些干了,你小子要的蒸锅没有,倒是有俩破陶瓷罐子,有一个底裂了我已经用黄泥糊上了。麻布!”胡伯说到麻布显然变得激动了些。
“咱们这最不缺的就是布了,这块麻布,盖死尸用的,已经洗干净了。”
“啊.....?死人盖布你用来酿酒啊....”
“老子都不嫌弃你废什么话!这些东西都给你找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喝酒?”
“你着什么急啊。”
沈砚之蹲下查看了一下,这借来的高粱颗粒度还算是饱满,酒曲凑近闻有一股淡淡的味道,随后又检查了一下陶瓷罐的密封性也还算可以。至于那块盖尸布....倒是够结实,用来过滤也将将够用了。
“够了,差不多了胡伯。”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再找个空木桶吧,要带盖的那种。”
“要木桶干啥?你要出恭啊?”胡伯皱起了眉。
“出什么恭!你这老头儿真是没个正经!”沈砚之指了指那两个陶瓷罐:“当然是冷凝用啊,把小的陶瓷罐放进大的里面,中间塞上你的盖尸布,然后往里面灌冷水,蒸汽遇冷才....我跟你说这些干啥,你等着喝就完事儿了。”
胡伯虽然老脸疑惑,但还是拖来了一个旧的木桶,沈砚之看到这桶壁上隐约上还有些暗红色的污渍,“胡伯...你就不能找个干净的桶吗,那红了吧唧的是啥啊...”
“哦那个啊,是我以前处理无名尸体时盛过的血水留下的,不要紧你踏实用我都洗干净了。”
沈砚之一副“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天昊朝的老头比五代十国的人有一拼啊,这也太离谱了。
“不是...胡伯..你确定?”
胡伯使劲点了点头,而且还点了好几下,既然喝酒的都不在乎那他这个酿酒的还有啥可说的,于是沈砚之便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他把高粱洗干净,然后浸泡一段时间后放进大锅中蒸熟。而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沈砚之凭借着回忆的过程开始了酿酒的流程。
义庄的后院开始慢慢飘起了白色蒸汽。沈砚之指挥着胡伯不停的在大陶瓮底下扇火,随着将蒸熟的高粱拌上酒曲开始,酿酒就这么开始了,胡伯就像过年等着收红包的小朋友,手里攥着他的破碗,死盯着陶罐,等着喝第一碗酒。
“我说你这臭小子,这都等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能喝!你是不是骗老子呢。”胡伯馋的要死,忍不住咂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才刚开始你着什么急!想喝就老实听我的!”
胡伯被怼的一时语塞,想反驳但又想喝酒,就这样被沈砚之拿捏的死死的。不过别看这胡伯岁数大,但眼神是真好,瓷罐上的边缘处已经渗出了几滴透明的液体,他赶紧拿着手里的破碗去接了几滴,凑到鼻尖一闻,那一股青涩的酒气混杂着高粱的熟香让他忍俊不禁,趁着沈砚之没注意全舔干净了。
“诶!胡伯你怎么开始偷喝上了,这酒还没酿完呢!”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没吹牛,这酒的味道是真不错!老子很满意!”胡伯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碗,“我说你是不是还在想那具女尸呢。”
沈砚之瘫坐在地上,给自己上着跌打损伤的药酒说道:“胡伯,我是真看不惯那狗屁衙门,他们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啊!”
“呵呵,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正义感的,一会儿等等看,也许会有这具尸体的家属来认领尸体,到时候你可以和她们聊聊,保不齐就会有线索呢。”
沈砚之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他一直期待着能见到死者的家属,那样就可以了解死者的基本情况包括死前都接触过哪些人,去过哪里,这样就会有更多的线索发现,早日破案能够让那个女孩儿早些瞑目。
“胡伯,如果我查出了凶手,而那狗屁衙门又不管该怎么办啊。”
“杀了他,然后你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凶手扔到乱葬岗里,反正衙门又不管。”
“啊???”沈砚之眼睛瞪得老大,震惊的质问着胡伯:
“臭老头你在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