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小子,果然生得一副铁齿铜牙!胡老哥,你这徒弟找的好啊!在下告辞!”
“呵呵呵,李老弟别生气啊,这是说的哪的话。”
李仵作是怒发冲冠走出义庄的,他这模样胡伯也是头一次见。不过沈砚之却有些担忧,他也刚清楚这个偏远小镇内忧外患许久,就算这仵作去报告官府怕也八成是敷衍了事。
回过头看着那具年轻的女尸,明明就是被恶人所杀结果却落得被庸人所验,遇到一个不干实事的官府,当真是可怜之人呐。如果这件事出现在自己的时代,那自己定不可能让那凶手逍遥法外!
“唉....”
“呵呵呵....臭小子,你叹什么气啊。”胡伯长长吸了一口烟,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胡伯,你说那仵作不会不去报官吧..”
“放心吧,他肯定会去报的,这个镇子虽地处偏僻,但还属于天昊朝的管制,但凡有人死去皆会送到咱这里暂行安置,过后便会让那李仵作来进行勘验区分是否他杀后上报官府,当然...咱这的父母官...唉。”胡伯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砚之却觉得此时的胡伯和昨日晚上对自己又打又骂那副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让人难以捉摸。
“胡伯,为何你们这里的官府如此的不作为?挣着工...挣着俸禄为何不做实事啊,那领....皇上他们不管吗?”
“哼,你小子问题还不少,不过先让老夫问问你吧!”
胡伯两大步瞬间靠近沈砚之,着实给他吓了一大跳。他有些惊讶这老头子怎么突然这么灵活了,明明昨晚和今日早晨还是个步履蹒跚的老头子。
“胡伯!你抓我干啥,我又没犯事...”
“你个臭小子刚才答应老子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吗,还我教你验尸?老子这一生都不会验尸,倒是看了不少的尸体。老实交代,你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仵作之术比那姓李的强百倍,谁教你的?”
沈砚之刚才只是为了搪塞一下胡伯这老头儿,根本就没想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身法医验尸的本领。只顾着自己与那无能的仵作辩解那具尸体的真实勘验结果,没曾想竟然刹住车全说出来了。
“胡伯...嘿嘿嘿,你不是要喝酒吗!我去给你找酒喝啊...”沈砚之说完就想溜之大吉,躲避胡伯的追问。
“臭小子,想跑?”胡伯那双苍老有劲的大手把沈砚之抓的死死的,这力气之大抓的沈砚之嗷嗷直叫。
“胡伯!你轻点我说!我说!”
胡伯见状这才松开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
“哎,这该编个什么理由糊弄这老家伙啊。”沈砚之表面上强颜欢笑可心里却毫无主意,总不能说自己是法医学硕士吧。
胡伯拿着烟杆磕了磕自己的鞋底,填上烟草又点燃了一袋,“臭小子,你到底说不说啊。老子都抽第二袋烟了。”
“我说我说,我这一身仵作之术是......是一位姓宋的高人教的我!”
“宋?那他全名叫什么,现在身在何处啊,你能联系上他吗?”
沈砚之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这胡伯让他现在去找自己的偶像,那他能找到的吗!自己的偶像在距离自己八百多年前的南宋,他如果能真的见宋慈一面,那他必高兴的合不拢嘴。不过沈砚之也有些怀疑,这天昊王朝不属于古代历史长河当中任何一个朝代,哪怕是最乱的五代十国也没有听说过天昊国啊,如果真提自己的偶像也许没什么问题。
“胡伯,我这高人乃是我少儿时期的师父,名叫宋慈!”
“宋慈?对死者有慈悲怜悯之心,好!是个好名字,那你师父现在何处啊?”
沈砚之顿感不对,这胡伯就是一偏远地区中身份最低的看尸人,怎么突然对自己,对自己这个师父如此感兴趣?昨晚还是骂骂咧咧,今日又言辞举止颇为严谨,这老头子绝对有问题。
“胡伯啊,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师父为人刚正不阿,是断案仵作中高手中的高手。因此得罪了很多仇家...所以...唉”
沈砚之说罢便摇摇头,心里嘀咕着:对不起了宋公,就委屈您当我一次师父吧!
胡伯听到沈砚之话后神情黯淡了许多,就好像是刚点燃的火苗被一盆冷水突然浇灭一般。他起身望着刚刚升起的朝阳,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毫无地位的看尸人是不会纵容自己手底下的伙计去和跟官府有关系的人沾边。更不会出言顶撞,这完全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可这胡伯却如同看戏一般,任凭沈砚之“胡作非为”。
看着眼前这个义庄的看尸老头子,沈砚之觉得此人不简单,甚至还有些反常。他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再轻易显露自己验尸的本领,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事。
“胡伯,那这具女尸应该怎么处理?”
“你是专业的还需要问我这个外行老头子吗?呵呵呵。”
沈砚之撇了撇嘴只能拿起角落的扫帚开始打扫着地面上的散落石灰,表面上他是在打扫卫生,其实心中一直在思虑刚才的验尸结果,指望那个李仵作去要求官府立案调查堪比登天,可是如果自己想要调查局限性太大了,而且自己还是个小地痞的身份....
“诶诶诶,你小子扫地怎么就只扫你脚下那一块地面啊,不好好干活中午别想吃饭啊。”
胡伯突然发声打断了沈砚之的思绪,“啊?不好意思啊胡伯,我好好扫。”
突然沈砚之把扫帚扔在一边跑了出去,“胡伯,我去府衙看看去!”
“臭小子,你认识那府衙在哪儿吗!喂!”
看着远去的沈砚之,胡伯淡然一笑,从自己卧室中搬出一只鸽笼,随即又写了一行字条,塞入信鸽腿部信筒便放飞出去。
......
而那李仵作在义庄吃了大亏,气势汹汹的奔着府衙而去,一是为了汇报尸体的勘验结果,二是为了报复义庄的一老一少。
“站住!哪来的刁民敢擅闯府衙!”
不远处正好有一辆马车经过,差役声音之大惊扰了这辆马车的主人,“咳咳,秦风,此处发生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喧哗。”
“启禀主人,前方是此地的衙门,有一仵作正被差役训斥。”
“民风还真是彪悍呢,驻地停留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咳咳...”
“是,主人。”
那李仵作被衙门门口的两位差役出声呵斥后,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对于他这种老油子来说倒是习以为常,只见他对着两位捕快拱手作揖:
“二位差爷,小人有礼了。小人乃是本镇的仵作,昨日义庄送来了一具年轻女尸,小的清晨去检验一番,现特来向知府王大人汇报结果。劳烦差大哥通报一声,感谢感谢。”
“在这等着!”
随着其中一名差役进堂禀告,李仵作在门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臭小子,刚才你在义庄打我脸,拆我的台!等下见到知县大老爷,我一定要你好看!”
此时他还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曾想那个差役很快就出来了,看着自言自语的李仵作,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你发什么颠呢,大人说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那...王大人他...什么时候派人去义庄调查呢,那具女尸是被人勒死的....”虽然李仵作不服沈砚之的验尸水平,但实际结果让他不得不如实禀告。
门口的两名差役却显得很不耐烦,直接抽出了佩刀架在李仵作的脖子上,“让你滚你不滚是吧,兄弟们把这小子给我押进去!”
“是!”
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另外两名差役,直接把李仵作反制带进了衙门。
“我是来向王大人汇报的,你们凭什么押我!”
“呵,凭什么押你?就是因为你每次来汇报让我们哥几个忙前忙后的,还没有银子赚!王大人日理万机更没有时间管那些死鬼,你说该不该押你?带走!”
“救命!救命!我也是给衙门当差的,你们不能拉我!”
伴随着惨叫声,李仵作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押进府衙,围观的老百姓也在几名差役的驱逐中散开,此时沈砚之正气喘吁吁的跑来,由于他刚穿越压根不知道当地知府在哪儿,只能是边走边问,正巧看到李仵作被几名差役押进府中。
眼看李仵作被差役押解进衙门里,那秦风向马车里的神秘人作揖请示道:
“主人,需不需要属下出面阻止。”
“嗯....那..”
马车里的神秘人刚要准备让秦风出面营救,没想到被突然出现的沈砚之打断。
“哎哟....还是来晚一步,累死我了...这狗屁衙门怎么这么难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