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小子又趴在女尸身上动手动脚!把你的裤子给老子穿上!”
沈砚之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借着白色灯笼微弱的烛光,他看到自己的眼前竟是一具失去血色的女尸,自己的脸刚和女尸正来了个亲密接触,而自己的手竟然放在女尸的胸上!
“卧槽!什么情况...”沈砚之瞬间弹开数米远,此时的自己正处在一座破烂不堪的义庄中,突觉裆下钻风,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竟然被脱了个精光。
“我靠!”
沈砚之连忙穿好裤子,看向周围生怕被别人看见。不过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女尸时,职业的本能让他观察起这具女尸,虽已失去血色,但五官精致身材婀娜,肌肤还有弹性还没有出现尸僵,看情况应该是刚死不久。
“我怎么跟女尸躺在一起啊。”沈砚之有些诧异,自己明明是在殡仪馆里给一名破相的老爷子修补面容,打了个盹的功夫怎么就跑这来了?
“难不成真有穿越一说?我不会是做梦吧?”
啪!
一记势大力沉的巴掌拍在了沈砚之的后脑勺上,他捂着后脑勺使劲的揉搓,确定了,这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沈砚之回头定睛一看,这是一年近大约六十的老者,一脸的凶相,不仅打自己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冲自己骂娘。
“小王八犊子你一天天的没事就会躲在义庄里对女尸做苟且之事,你说你刚来几天让我抓到几回了?”
沈砚之一脸的不可思议,明明自己一个名牌医科大学毕业的外科医生,法医学硕士怎么会去....奸....尸呢...这简直太荒唐了。
“我说大爷,你说话最好讲证据你要是无凭无据诽谤我,我可是要报警的。”
啪!
又是一大巴掌呼在沈砚之的天灵盖上。
“你要报什么?赶紧滚去干活!把大门外那具腐烂发臭的尸体扔进乱葬岗去!以后再敢对女尸行苟且之事我就把你裤裆里那玩意儿剁下来喂狗!”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老大爷,以及四周破烂不堪的环境,沈砚之秉持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向眼前的老者点了点头,
“我都穿越了为啥不穿越个好人,竟然穿成了一个好色地痞小无赖,色就色吧,竟然还对女尸内啥....咦惹...”沈砚之看了看摆在一旁的铜镜,“还好,模样没变。还是我那副天生的帅脸!”
就在向门口走去时,大脑突然开始混乱,涌现出本体记忆和自己的记忆融合到了一起,他这才明白自己现在身处于天昊王朝的一个叫黑石镇的偏远地区,因为四处打仗兵荒马乱加上天高皇帝远,本地的治安很差,知府和差役们基本上是不作为只为图财害命,整的所有百姓都人心惶惶的。
而且黑石镇地处边境茶马古道的咽喉处,人员来往复杂也就成了三教九流汇聚的重灾区,也因此形成了彪悍的民风和迷信的毛病。打自己头的这个就是这所破义庄的主人胡天,大家都喊他胡伯。
沈砚之终于在义庄的大门外看到胡伯说的那具尸体,“唉,穿越还不让我变成一富贵人家!不过有一说一这职业倒是挺对口,从殡仪馆的殡葬师穿成义庄的看尸人了。”
这令人作呕的尸臭倒是挺熟悉,是沈砚之在做法医时经常闻到的味道。沈砚之推着那破烂不堪的独轮车,露出的一只脚上面已经开始腐烂布满了蛆虫,沈砚之赶忙把席子盖上眼不见为净。
经过一路磕磕绊绊,沈砚之终于是把这具腐烂发臭的尸体运到了乱葬岗,看着满山遍野的坟头以及无人认领的尸山默默的鞠了一躬,这是他在做法医和殡葬师的习惯,是对死者最后的尊重。
“臭小子....!还不滚回来!”胡伯的声音穿透力之远让沈砚之有些惊讶。
“诶,来了..”沈砚之脑袋一歪,“这老头子声音怎么这么大!”
沈砚之推着独轮车刚回到义庄就见一具新的尸体搬进了义庄。
“老头儿,怎么回事啊又来了新的尸体了?”
啪!
沈砚之吃痛到双手捂头,眼泪都要被打出来了,心里暗骂:这老头儿手劲怎么这么大..
“干啥啊老打我,还总打一个地方!”
“混账东西!赶紧进去干活,我警告你这刚送进来的女尸,你不许再对有任何想法,听懂了没有。”
沈砚之揉着自己的脑袋点点头走进义庄里面,自己早就不是原先那个好色的小地痞流氓了,谁会对一具女尸感兴趣。
“把那具女尸的基本信息都记好了!然后放进棺材里!”
“啊,知道了。”
运送尸体的男子已离开,沈砚之看着眼前的女尸倒是长的很秀气,长叹一声:“唉,可惜了年纪轻轻怎么就死了..胡伯!这女孩儿是怎么死的啊?”
胡伯端坐在自己的小躺椅上抽着烟,砸吧嘴道:“啊,那小女儿听说是自缢而亡。”
“自缢而亡?是上吊吗”
“废话,自缢不是上吊还能是啥!你问这么多干嘛,都登记好了吗!”
“噢噢,弄好了!”
沈砚之伸手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具年轻的女尸,习惯性的开始验起尸来了,
“这自缢而亡可不仅仅是上吊自杀一种方式啊老头儿,我的偶像宋慈先生曾说过自缢有活套头、死套头、单系十字、缠绕系这四种方法。眼前这位姑娘是....”
由于义庄夜晚光线太过暗淡,沈砚之拿起一盏白纸灯笼照亮一看,
“不对!有蹊跷,胡伯?胡伯!!!你快过来啊。”
沈砚之突然大喊起来,吓了胡伯一大跳。
“兔崽子!老子刚要睡着你就大喊大叫的,如果不是有大事老子一定把你剁了!”
胡伯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木棍。“兔崽子!你大喊大叫什么!你不知道老子刚要睡着吗!”
沈砚之一脸窘迫:我刚穿越过来,这老家伙已经骂我四次了。
借着灯笼的微光胡伯走了过来。“小子,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午来,你看老子不打死你!”
“莫急莫急,胡伯你不是说这女孩是自缢而亡吗,我觉得不太对。”
胡伯瞬间皱起眉头来,举起灯笼故意照在沈砚之的脸上,“你和我一样都是下贱的看尸人,咋?你还想学当今圣上之女紫曦公主断案?赶紧洗洗睡吧。”
“我是说真的,这小姑娘脖颈勒痕浅淡,如果是自缢而亡则勒痕一般为深紫色!而且你仔细看谁家好人上吊自杀脖子上的勒痕是两圈的啊!而且如果是自己上吊而亡,那双眼应该是紧闭,口唇张开,舌头牙齿露出。不会是现在这样双眼不合,鼻口出血,舌头全部存在于口腔中啊!”
像他俩这种经常与尸体打交道的,对于“死不瞑目”这种死状也是见怪不怪了。胡伯听着眼前这小子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怀疑的举起灯笼仔细看着这名女尸的脖颈处。
“哎哟!还真是两圈勒痕,颜色也正如你所说颜色为浅....难不成你怀疑这是???”
沈砚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你就是一普通的小混混怎么会晓得这些仵作验尸之术?”
“切,谁跟你说我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了,我可是历经九年义务教育,熟读5+3,外加本硕连读的天才医学生!”
胡伯此时当真是觉得自己岁数大了,突然听不懂眼前这混小子说的话了,“行了行了,我也听不懂你说的这些有的没的,你和我说这些都没有用,我就是一个没读过书的下等看尸人。”
“那怎么办啊,胡伯..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杀人啊!”
胡伯在几副棺材前来回踱着步,手上的烟也抽的差不多了。“这样吧,我认识经常给官府验尸的仵作,明日我叫他来看一眼,验证一下你小子是否说的准确。”
“胡伯虽然你不学无术,但看不出来你还挺靠谱的啊!”
啪!
胡伯又呼在沈砚之的后脑勺上,不同的是这次用的是手中的铜烟杆。
“小王八羔子!睡觉。”
这一烟杆打的沈砚之眼泪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