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限不够。”安捷列娜的声音出现了一丝迟疑:“这些数据属于最高级别的内部机密,除非有中枢海五人小组的联合签署……”
“那就用焦土模式。”
沈学峰直接打断了她。
“我要在五分钟内看到这个人的所有底裤,被扒得干干净净。”
电话那头的安捷列娜倒吸了一口凉气。
焦土模式。
那个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最高权限。
这个男人为了一个地方上的官员,竟然要动用这把足以颠覆一切的钥匙。
“是!阁下!”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
苏晚晴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不到三分钟。
“滴。”
一份加密文件被发送到了沈学峰的手机上。
沈学峰点开文件,一行一行地飞快地浏览着。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苏晚晴却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正在以一个可怕的速度骤然下降。
看完文件沈学峰抬起头,拨通了刘明宇的私人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哪位?”
“刘组长你好。”
沈学峰的声音很平静。
“我是沈学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上个星期二,你的账户上是不是多了一笔来自一家叫郁金香资本的五百万美金?”
电话那头的刘明宇呼吸猛地一滞。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再敢污蔑国家干部我有权……”
“那笔钱是通过一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皮包公司,转了三次手才进去的手续的确很干净。”沈学峰直接打断了他,“但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你们用来联系的那个加密软件,它的服务器在布鲁塞尔。”
“而北方联合的斯托尔滕贝格刚好欠我一个人情。”
刘明宇那边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了一阵变得无比粗重的喘息声。
他做梦也想不到,对方竟然能把他的底挖得这么深这么彻底。
“沈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沈学峰的声音陡然转冷。
“我给你十分钟。”
“我要看到楚天雄完好无损地,走出你们纪委的大门。”
“还有。”
“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所有参与今晚这件事的人的辞职报告我要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
“你!”刘明宇的声音充满了惊骇和愤怒:“你这是在要挟!你这是在挑战整个系统!”
“你错了。”
“我不是在挑战系统。”
“我是在清理系统里的垃圾。”
“你也可以选择不合作。”
“那这段通话录音以及你和你儿子所有的银行流水,五分钟后就会出现在王敬安主任的桌子上。”
“到时候,你猜,先死的人,会是谁?”
说完,沈学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时间。
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苏晚晴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第九分钟的时候。
沈学峰的加密电话,再一次,疯狂地响了起来。
还是王敬安。
他的声音,却不再是焦急和愤怒,而是充满了一种,近乎梦呓般的,无法理解的震撼。
“学峰……楚天雄……放了。”
“就在刚才省纪委发布了内部通告,说抓错了是一场误会。”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帮王主任你打扫了一下屋子。”
沈学峰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电话那头的王敬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打扫屋子?用足以掀翻整个北方联合的焦土模式,去查一个省纪委的组长仅仅是为了打扫屋子?
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他是在用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为自己也为所有站在他这边的人重新划定规则的边界。
“刘明宇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后续。”王敬安的声音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但是学峰,我必须提醒你这种手段只能用一次。下一次他们会用你想象不到的方式来反击。”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王主任你帮我做第二件事。”
“什么事?”
“我的父母明天一早会乘坐专机离开南江。”沈学峰看了一眼楼梯口两个老人正提着简单的行李缓缓走下来:“我需要您动用最顶级的安保力量,确保他们这次环球旅行的绝对安全。”
“这是应该的。”王敬安立刻答应了下来:“我会让中枢海警卫局的人亲自负责。”
“还有一个。”沈学峰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帮我给楚天雄带一句话。”
“爸,妈。”
他走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学峰。”林惠的眼眶红了她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你到底在做什么?那些人又是谁?”
“妈,您不用知道。”沈学峰的声音很轻柔,“您只要知道,您的儿子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们就够了。”
沈建国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想从他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许久他才沙哑地开口。
“你长大了。”
说完他便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门口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那里。
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神情肃穆的中年人,对着沈学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中枢海警卫局的最高规格。
送走父母偌大的别墅,瞬间变得空旷而冰冷。
客厅里只剩下沈学峰和苏晚晴两个人。
“他们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
“我记忆里的黑郁金香是一群冷酷的刺客是清理者。他们只负责杀人从不屑于玩弄这些权术。”
“时代变了。”沈学峰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酒,递给了她一杯:“现在的战争子弹永远是最后一步。”
苏晚晴接过酒杯冰冷的液体,让她颤抖的指尖稍稍恢复了一些知觉。
“他们是在逼你逼你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些无休止的内部争斗里。这样你就没有时间去顾及他们真正的目的。”
“我知道。”
沈学峰晃了晃杯中的红酒。
“所以,我不打算再跟他们下这盘棋了。”
“叮铃铃!”
他的话音未落加密手机,再一次急促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