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总裁。”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稀土集团的业务范畴。”
“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只是在提醒你。”
凌雪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
“秦峰是秦家,这一代,唯一的嫡长孙。”
“你抓了他。”
“无异于是在向整个秦家,宣战。”
“京城,现在恐怕,早就已经翻了天了。”
“赵董,那边也一定,承受着你无法想象的压力。”
“我知道。”
沈学峰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
他拿起,那个内部加密的红色电话。
他当着两个女人的面,拨通了那个他曾经无比依赖,此刻却又无比陌生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在响起的瞬间就被接通了。
“峰儿。”
“妈。”
沈学峰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
“秦峰在我手上。”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
许久赵君黎那,充满了疲惫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
“你想怎么处置他?”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沈学峰一字一句地问道。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从秦家,拿走了什么?”
电话那头,又一次陷入了比死亡,还要压抑的寂静。
“峰儿。”
赵君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近乎于哀求的哭腔。
“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了。”
“有些事,烂在肚子里对你对我对我们整个沈家,都好。”
“好?”
沈学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因为你们那些,所谓的陈年旧事。”
“我就要像一个见不得光的野种一样,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东躲西藏二十年?”
“就因为你们那些,所谓的顾全大局。”
“我奶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就要被人绑在冰冷的铁椅子上用枪,指着脑袋?”
“妈。”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
“从今天开始。”
“我沈学峰和你赵君黎,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走我的阳关道。”
“你过你的独木桥。”
“南江市的事,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至于秦峰。”
“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他开口。”
说完他便,想也没想直接挂断了电话。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姜画眉和凌雪,两个同样,聪明绝顶的女人都被沈学峰这堪称,石破天惊的宣言,给彻底,镇住了。
她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的年轻人竟然,会用这样一种,近乎于决绝的方式,来跟那个足以让整个华夏,都为之侧目的庞然大物,进行彻彻底底的切割。
“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没有了赵董和沈家,在后面,帮你撑着。”
“你以为光靠你手里那点,可怜的权力。”
“能斗得过,秦家和周家,那两尊,早已在华夏,盘根错节了几十年的庞然大物吗?”
“斗不过。”
沈学峰缓缓地摇了摇头。
“但是我可以把,掀了这张桌子。”
凌雪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平静得有些可怕的男人。
那颗总是充满了冷静和算计的心脏,在这一刻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知道沈学峰不是在开玩笑。
一个连自己和自己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可以毫不在乎的人。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疯子,才能创造奇迹。
“好。”
许久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
“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秦峰这个人我会动用我所有的资源,帮你把他死死地按在南江。”
“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
“稀土集团,必须在一个月之内,给我挂牌成立。”
“并且,拿出,第一批,足以让整个市场都为之疯狂的产品。”
“我要用实打实的政绩,来堵住,京城,那些,好事者的嘴。”
“更要用真金白银的利润,来让你和我背后那些,还在观望的人看到我们掀翻这张桌子,的本钱。”
“可以。”
沈学峰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但是人事和财务,这两块。”
“必须由我的人来管。”
“成交。”
凌雪同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两个同样,骄傲,而又强势的人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达成了一个足以改变,整个南江,未来命运的口头协议。
也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再一次急促地敲响了。
沈学峰的秘书,脸色,有些惨白地冲了进来。
“沈,沈书记!”
“不好了!”
“京城,来人了!”
“是是中央纪委和最高检,联合调查组的人!”
“他们说要就南江市武装暴乱和非法拘禁,京城秦氏集团,未来继承人一案。”
“对您进行隔离审查!”
轰!
这句话就像一道,来自九天之上的惊雷!
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姜画眉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绝美脸蛋上瞬间就失去了所有血色!
她一个箭步,就想冲到沈学峰的面前!
她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按在了自己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手提包上!
然而她们都晚了一步。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用一种,近乎于野蛮的方式,给猛地推开了!
十几个穿着深蓝色西装,别着国徽领针,身上散发着一股,足以让任何,心里有鬼的人都为之胆寒的冰冷气场的男人仿若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器。
鱼贯而入!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出头,身材,有些微胖,脸上却仿若覆盖了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的中年男人。
他的手里拿着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红头文件。
他甚至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他的视线,从进门开始,就仿若两柄,无形的利剑,死死地锁定在了那个坐在办公桌后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年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