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那只紧紧地握着手枪的右手,连同,那把价值不菲的勃朗宁手枪。
早已被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给硬生生地炸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瞬间就响彻了整个筒仓!
赵东来仿若一头,下山的猛虎。
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他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狠狠地劈在了秦峰的后颈上!
那个不可一世的京城大少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
整个人就像一滩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
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沈学峰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他只是快步走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老人面前。
他缓缓地蹲下身。
他用那双早已沾满了鲜血和硝烟的手,颤抖着解开了绑在老人身上那冰冷的绳索。
“奶奶。”
“我来晚了。”
“不晚。”
老人缓缓地伸出手。
她用那双早已干枯了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孙子那,早已被泪水给彻底打湿的脸。
“咱,回家。”
也就在这时那个早已被赵东来给死死地按在地上的秦峰却突然,发出了一阵极其病态的疯狂笑声。
“呵呵。”
“沈学峰。”
“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
沈学峰缓缓地站起身。
他那双早已恢复了平静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足以将整个世界都彻底冻结的无尽深寒。
“你真以为我爸把我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秦峰死死地盯着他。
“就是为了跟你抢那几座破稀土矿?”
“你太,天真了。”
“我告诉你我来南江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杀了你。”
“至于为什么。”
“你最好回去问问你那个高高在上的好妈妈。”
“问问她二十年前她到底从我们秦家,偷走了什么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轰!
秦峰这句,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恶毒诅咒,狠狠地劈在了沈学峰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他那颗即便是在面对,生死危机时都未曾,有过一丝波澜的心脏,在这一刻轰然,碎裂!
他缓缓地转过身。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个早已被赵东来给用枪,死死地抵住了脑袋的男人面前。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块,万年不化的寒冰,让整个筒仓的温度,都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说。”
秦峰那张,早已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胜利者的笑容。
“你沈学峰。”
“不过,是你那个自私自利的母亲,用来偿还,我们秦家,一笔血债的一件,工具而已。”
沈学峰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蹲下身。
他从旁边一个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的特战队员腰间抽出了一把,依旧,散发着刺鼻硝烟的军用匕首。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将那,冰冷,而又锋利的刀尖。
缓缓地抵在了秦峰那只早已被打成了烂泥的右手手腕上。
“我再问你一遍。”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呵呵。”
秦峰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极其古怪的笑声。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杀了我就等于是向我们秦家和周家,同时宣战。”
“我倒要看看。”
“你那个躲在京城,当了二十年缩头乌龟的妈。”
“有没有胆子,为了你这个野种。”
“跟我们两家,鱼死网破!”
沈学峰的眼睛,猛地眯了起来。
他猛地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峰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一只干枯而又温暖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是奶奶。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咱,不跟,畜生,一般见识。”
“回家。”
沈学峰那,早已被无尽的杀意,给彻底占据的理智,在这一刻缓缓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缓缓地站起身。
他将手里的那把,依旧,在滴着血的匕首,扔在了秦峰的面前。
“赵队。”
“到!”
“把这个人给我看好了。”
“没有我的命令。”
“任何人都不能跟他有任何接触。”
“是!”
赵东来猛地一个立正!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他手里的这个看起来早已没了半点还手之力的阶下囚。
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恐怖分子头目。
而是一颗足以引爆,整个华夏最高权力格局的政治核弹!
……
轰鸣的旋翼再一次撕裂了兴隆县上空,那片总是灰蒙蒙的天空。
军用直升机载着一颗早已破碎了的心和一个足以颠覆天下的秘密。
缓缓地朝着南江市的方向飞了回去。
机舱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学峰紧紧地握着奶奶那,冰冷而又粗糙的手。
“峰娃。”
许久老人那,沙哑而又慈祥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
“你妈她……”
“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沈学峰的心猛地一颤。
他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
南江市市委书记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仿若连空气都彻底凝固了。
姜画眉和凌雪,两个同样,风华绝代,却又气场截然不同的女人。
一左一右地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凝重。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
沈学峰一身风尘,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学峰!”
姜画眉第一个迎了上去。
她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绝美脸蛋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担忧和心疼。
“奶奶,她没事吧?”
“没事。”
沈学峰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让,赵队的人先把她送到军区医院,去做个全面的检查了。”
“那就好。”
姜画眉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
“秦峰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凌雪,却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像一块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不带一丝感情。
“我把他关在了市军分区的地下禁闭室里。”
沈学峰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这个看起来年纪和姜画眉不相上下。
但是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却足以让任何男人都望而却步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