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派你来的吧,这么玩,有意思吗?”
我故作冷静,可攥着烟灰缸的手,却格外用力。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之说,可从小在农村长大,总听村里老人讲一些奇异事儿,心底深处还是怕的。
“我草,你小子还挺他妈的聪明。”
听到我识破对方身份,他摘下脸上的面具。
这人我见过,晚上刘辰到小卖部找我麻烦时,他就跟在身后。
刘辰挥拳想要打我,也是他给刘辰一个台阶,去拉的架。
“辰哥让我告诉你,今后在五南村,你没有消停日子,尤其是晚上多注意点,说不定就有鬼怪来收你呢,呵呵呵....”
男人玩味的笑了两声后,准备离开。
“你也转达刘辰,做事别太过分,谁手里还没有底牌啊,他们这些年干了那么多见不到人的勾当,真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我让他们父子都进监狱去!”
看着对方准备离开的步伐,我大声呵斥。
闻言,男人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后,没说什么,继续离开了。
其实,我手里真没什么底牌。
我这么说,也就是为了虚张声势,想以此来吓唬吓唬刘家父子。
待到男人走后,我坐在椅子上,心脏仍然剧烈跳动着。
拿出一瓶可乐,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人也冷静了下来。
在面对这件突然发生的‘恶性事件’时,我是可以做到保持冷静的。
没有被他装神弄鬼的行为,吓到腿软。
这份相对冷静,是因为我看过一本书。
这本书里的内容,教会了冷静处理任何事情和混乱心态的办法,非常实用。
书上的大概意思是说,人的大脑里住着一个‘小我’,遇到事情时,‘小我’会占据大脑,发送一些低能量情绪。
在这个时候,我们要将自己的思维抽离出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这个‘小我’的情绪。
像注视其他人一样,注视这个‘小我’。
要在主观思想里认为,坏情绪的‘小我’不是真的我,我才是我。
这个办法,能够让我们更快的冷静下来,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
次日。
将近十点,刘友才来到村委会。
“李副书记,昨天在村委会休息得还好吗?”
刘友坐在办公椅上,叼着根中华香烟,笑呵呵的问我。
他特意在书记前面加一个副字,也是在强调主权。
“挺好的。”我说。
虽然他还在对我保持和善笑容,可这种笑容,比他摆着臭脸还要让我觉得不舒服。
“昨天有点事,没赶回来,让你在村委会委屈了一宿,我已经让你嫂子把房间收拾出来了,晚上你就住到家里去。”刘友邀请道。
去他家?
那跟跳进了狼窝有什么区别?
我不敢去,也不想去。
现在我和刘友已经闹翻脸了,我就要跟他保持距离。
“不麻烦了,我在村委会住挺好的。”我婉拒道。
“好吧。”
刘友弹了弹烟灰,说:“中午我让你嫂子炒了菜,一会儿回家吃。”
“不了,谢谢刘书记的好意。”我再次拒绝。
见我连翻拒绝,刘友脸色不悦。
“饭还是要吃的,你不是也想谈谈关于包山协议的事儿嘛,我们坐下来聊聊。”
刘友说出了一个让我心动的理由。
北山被刘友以刘辰的名义承包,县里要开发,首先就要拿回地权。
这同样是紧要之事。
“刘书记打算配合工作?”我试探的问。
总觉得这里面藏着某些阴谋。
“唉...”
刘友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说实话,不想配合,没办法呀,县里打算开发,我这个村书记得配合工作。
再说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除了配合,我也没什么其他路走。”
刘友如果能真这么想,证明他还算是一个聪明人。
县里决定投资北山,县委书记和县长对此事也极为重视,凭他和刘国富的力量,根本无法扭转乾坤。
他们的败局已定,继续做无谓的反抗,激怒了县领导,反而容易惹火烧身。
交出北山,配合县里开发工作,这才是聪明举动。
“刘书记能这么想,让我很意外,那中午咱们就谈谈。”
在来之前,左俊良也让我探探刘友的底,看看他准备开价多少钱让出北山。
既然刘友主动提及此事,我当然也愿意。
不过呢,肯定还是要留个心眼。
中午下班,我跟着刘友上了车,坐着他的小别克去了他家的小洋楼。
红梅已经坐了一桌子饭菜,看到我和刘友进门,热情的招呼着我:“李主任...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李书记了吧,哈哈哈,快坐,就等你们开饭了。”
“好的嫂子。”
红梅没有得罪过我,见过几面,对我都是挺热情的,我对她没什么坏印象。
走到厨房。
饭桌上已经坐了七八个人,刘辰赫然在其中。
他看到我后,眼神里带着怨恨,仿佛要杀了我一般。
另外一群人,各个面露凶光,看面相都不是好招惹的主。
见到这场景,我的脸色不由沉了下去。
这不是来找我谈问题,这摆明是鸿门宴的感觉。
“李副书记,坐吧。”
刘友拉开椅子,坐在主位上,在他的左手边留了一个空位。
我也没客气,直接坐了过去。
“李书记,你喝白酒还是啤酒?”红梅妩媚一笑,问我。
“倒白酒,大家都喝白酒,李副书记为了融入我们村子,也不可能搞特例的。”
不等我回答,刘友直接替我开了口。
“好嘞。”
红梅应了一声,就要给我倒酒。
“嫂子,工作时间不喝酒,有纪律的。”我开口拒绝。
“都到了村里,就没那么多讲究。”
刘友大手一挥,看向红梅:“给李副书记倒酒。”
白酒倒满后,红梅摆在了我的面前。
“来吧李副书记,欢迎你到五南村。”刘友端起酒杯,要跟我碰杯。
“纪律还是要有的,尤其是没人监督的时候,更要守住纪律,我就不喝了。”
我没有端杯,冲刘友微微一笑后,看向红梅:“嫂子,有饮料吗?”
红梅没有回答,尴尬的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刘友身上。
她和我都知道,刘友未必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