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投资西山老林。”
我坐在板凳上,准备跟卖货大婶儿多打听些情况。
刘国富和刘友有所隐瞒,或许是有私心。
但这些村民不涉及利益,投资进村对他们也有好处,他们一定会全力相告。
“哎呦,你们放着北山不投资,投资那破林子,真是有钱烧的。”
大婶儿摆出一副费解的表情,拍着大腿,好像我们投资西山是在暴殄天物一样。
“大婶儿,你说的那个温水泡在什么位置?”我问。
“你往东走两条街,顺着胡同往北走,过了河就能看见山路,沿着山路一直走就到了,那的景色可美了,我们夏天洗澡都去那。”大婶儿手指西侧方向,介绍道。
“可刘友书记说西山的景色最好。”
我试探的说,想从大婶儿的嘴里再套些话出来。
听到刘友的名字,大婶儿警惕的四下观望一番,压低声音:“那就是个混球,他嘴里的话不能信啊,当初投票选他当书记,都给我们后悔死了。”
“他都做了些什么,让你们这么反感?”我追问道。
“这个混球自打当了村书记...”
“你在那乱说什么呢,赶紧进屋去!”
正当大婶儿要跟我吐槽刘友的种种恶行时,屋内走出来一个老汉,严厉的打断了大婶儿。
被老汉呵斥住,大婶儿只好悻悻的闭上嘴,起身准备回屋。
在回屋之前,她嘀咕了一句:“就知道窝里横,有种把刘友赊的账要回来呀。”
“大叔,我们....”
见老汉叫走了大婶儿,许梦想要解释一句,被我拉住了胳膊:“走吧。”
我知道,这个老汉不会说的。
刘友那么有钱,还会赊账,就是欺负他们。
他们连账都不敢要,更不敢说刘友的坏话,毕竟,他们不知道我们和刘友的关系。
他们怕传到了刘友的耳朵里,会得罪刘友这种村里‘恶霸’,以后没好日子过。
“彦秋,你说刘国富他们为什么要隐瞒北山呀?”离开商店,许梦喝了一口营养快线,费解的问我。
“不知道,可能北山也没有大婶儿说的那么好吧。”我摇了摇头,说出的话,我自己都不太信。
张涛和卖货大婶儿都提到了温水泡。
我现在深度怀疑,北山大概率藏着野生温泉,而刘国富和刘友都不想让我们知道,这其中,可能涉及到某些利益。
“肯定比西山好吧,不然大婶儿也不能那么说,回去跟刘国富提一下,明天去北山再考察一番。”许梦说。
“不行!”
她话音刚落,就被我严厉的打断:“如果北山值得投资,刘国富想隐瞒,就有他的私心,这事不能跟他说。
周六周天,偷偷去一趟吧。”
北山,我是一定要去的,因为,我还背负着自己的私心。
北山值得投资,刚好就适合做两份计划书,西山老林那份给刘国富,让他去提交。
另一份给左俊良,让他来运作。
“我跟你一起去。”许梦说。
“嗯...行。”
沉吟了两秒,我点头答应:“不过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提,只能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放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都知道。”
回到刘友家。
一个小胖子手里拎着个牛排,正在逗着那条罗威纳。
‘汪汪汪...’
见到我和许梦进门,罗威纳又狂吠个不停。
在犬吠的提醒下,小胖子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你们两个就是乡里新来的公务员吧?”
小胖子将牛排丢进狗盆里,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嗯。”许梦应道。
“你们好,我叫刘辰,是刘友书记的儿子。”刘辰自我介绍后,向许梦伸出了手。
“你好。”
许梦勉强的回了一句,却没有握他的手。
许梦没有握他,他倒是没介意,而是将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原来是刘书记的公子哥啊,刘公子,握手之前,把手擦干净是基本的尊重。”我同样没有握他的手。
他的手刚拿过牛排,油乎乎的,换做是谁也不想握。
他难道不知道手上有油吗?
他知道。
但他还要这么做,就是对我们的一种不尊重,是一种下马威。
那天我和刘钱聊天,他开着车呼啸而过溅起一层灰,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感受,就表现出这个人没什么教养。
而且,他还在街道上撞死过人,却毫不收敛,种种行为让对于这个人,没有好印象。
“呵呵呵....”
听到我的话,刘辰冷笑一声,他从口袋里随便掏出来一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油后,丢弃在地上。
随即又拿出了烟盒和火机。
“来一根吧。”他抽出一支烟,递向我。
“不会抽,谢谢。”我拒绝道。
“你小子挺他吗的狂啊,在乡里我爸给你递烟你不收,来了五南村,我给你递烟你还不要?
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刘辰瞪着我,狂傲的怒斥道。
言语中充斥着嚣张,仿佛在这五南村,天老大,他老二。
“人家不会抽烟,还要逼着人家抽呀,讲不讲理?”见对方充满敌意,许梦严厉的开口反驳。
“讲什么理?我给他烟是给他脸,他不要脸我还跟他讲什么理?”
刘辰冷哼一声,给他自己点了一根香烟:“你们不是想在五南村投资搞旅游吗?我明着告诉你,不给我面子,你们就干不成!”
他的言行举止,在我看来就像一个脑残。
不过也能理解。
他这个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在这个小村子‘作威作福’惯了,没人敢招惹他,也就养成了这种狂傲的性格。
“干不干成,你说的不算,这是政府的政策,别说是你,就是你爸也没这个资格。”我严肃回怼道。
“吹牛逼!”
刘辰吸了一口烟,还想说些什么时,刘友从门口走了出来:“刘辰,你在那胡咧咧些什么呢,赶紧滚回屋去。”
听到刘友的呵斥,刘辰冲我竖起大拇指,随后手指冲下,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后,迈步离开了。
刘辰走后,我才发现,刚刚被他擦完手,随手丢在地上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张十块钱!
“我儿子年轻气盛了一些,他没乱说些什么吧?”
刘友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询问,可问话时,却显得有些紧张。
“没说什么。”我说。
“哦哦,他口无遮拦的,你们都是文化人,别跟他一般计较。”
刘友点了点头,目光看到了我们手中的饮料:“你们刚才去小卖店了?”